本来一家五口围坐篝火,好好吃着羊腿喝着酒,转瞬间那两对突然就散了个干净,只留岑闻远目瞪口呆坐在原地。
他一只手绑着绷带吊着,一只手握着个羊腿茫然四顾。
有人理他一下吗?
这个家他是多余的吗!
他恨恨地扯下一口羊腿,嚎道:“孤家寡人,孤家寡人啊!随便来个谁,陪我痛饮三百杯!”
“小将军想娶媳妇儿了!哈哈哈哈。”
“少年思春咯。”
“思什么春!这叫少年将军开窍了。”
将士们和岑闻远疆场上出生入死,半载下来早已熟稔,都知这位小将军最是光明磊落,大度容人,经得起玩笑,一时纷纷起哄,却故意逗着他没人坐过来。
岑闻远又哀嚎了几声,带着悲愤啃完手上羊腿。
结果满手是油,想饮酒,都无处下手,只好仰天长叹:“狗东西顾砚时,倒是把我那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妹妹还回来啊!”
“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一道声音插进来,来人顺手解下酒壶递过去,“仰头。”
岑闻远一见来人就乐了,就着他的手喝完,道了句谢:“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再替我煲汤啊,你先前这一走,我觉得我手臂伤愈合的速度都变慢了。”
贺兰朔风眉间郁郁,早不见初识时的肆意爽朗。
听见岑闻远的话,贺兰朔风回看过去,半晌才挤出句:“还敢喝我的汤?我可是南羌人。”
不但是南羌人,也许还会是南羌未来的王。
岑闻远又撕了块羊肉下来,被烫得龇牙咧嘴:“南羌人怎么了?南羌人是不吃肉还是不喝汤了?”
“南羌人将你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妹妹掳走,让她受了一路风雪的苦。”贺兰朔风低着头,“南羌人用女子做战争的筹码。”
“南羌人……不好。”他痛苦地闭上眼。
“你说的只是个别南羌人。那个别南羌人如今不正被顾砚时锁笼子里,不给吃不给喝,伤口颠得反复撕裂,被折磨得半条命都没了?”岑闻远捻着手上的羊肉,呼呼猛吹一顿,靠近贺兰朔风喊,“张嘴。”
贺兰朔风下意识照做。
一块温热咸香,带着丰润油脂的羊肉在嘴里迸开,温度刚好,不会烫到喉咙,又带着驱赶寒意的热度。
贺兰朔风眯起眼,本能地嚼了几下。
“好吃吧?这草原上的羊,一点膻味都没有。”岑闻远揽上他的肩头,“你瞧,其实也有很好的南羌人,会煲汤,会一路照顾我阿妹,还会帮助弱小,也知道用女子换和平是不对的。对待这样的南羌人,无论是娇娇儿,还是我,或者我们盛乾兵士,都不会太讨厌。”
贺兰朔风愣了愣,闷闷地问:“帮助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