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斐然心脏剧痛,他多希望滕时留下的是视频,而不只是音频,他多想看到滕时笑起来的样子。
滕时轻声说:“加油,等我回来。”
*
接下来的几天是JOSEN公司的员工们经历过的最恐怖的几天,他们眼睁睁看着黑客以铺天盖地之势进攻他们的系统,就像是海啸一般席卷过他们所有的成果,所有积累的、即将上市的、还未能孵化的,一切,都被清洗得一干二净,海啸过后只剩一片废墟。
“蒋总是不是结仇了?”公司高层哭都哭不出来。
那根本就不是简单的黑客入侵,更像是疯狂的报复,带着无法泼灭的愤怒。
然而针对蒋家的厄运还不止这些,蒋洲成的表叔,蒋氏家族唯一一个身居高位的政-界高层,忽然被人举报受贿,纪委介入调查,没多久就把人带走调查。
蒋家从此失去了强大的后柱和支撑,树倒猢狲散。
一周之内,JOSEN公司的各大合作商纷纷宣布解除合作,八天后,JOSEN公司宣告破产。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社会一片哗然,有的人甚至称之为“没有由的屠杀”。
新闻媒体竞相报道,想要发掘出背后的阴谋,但始终没有人找到这场针对蒋家的浩劫是从何而来的。
然而即便是这样,蒋洲成却始终未曾露面。
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别墅。
蒋洲成推门进来的时候,滕时正在窗边看书。
阳光很好,雪白的赤脚踩在柔软的浅褐色绒面上,滕时坐在窗边的沙发里,光线透过他的衬衫照在皮肤上,白皙的过分的皮肤里几乎能隐约透出微红的光。
他像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丝毫不关心,手里翻动的书页在蒋洲成推门而入的时候停了一下:“你没有敲门。”
蒋洲成的眼底全是红血丝,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他虽然一遍遍告诉自己,只要自己从滕时这里得到有关未来的消息就可以万事大吉,哪怕是花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但是当他看着自己产业分崩离析的时候,他还是做不到完全不在意。
“对不起,”蒋洲成勉强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吓到你了吗?”
滕时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看着他叹了口气,指了指一旁的镜子。
蒋洲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个面容憔悴得像鬼一样的自己,吓了一跳。
滕时:“去洗个脸。”
蒋洲成已经习惯了听从滕时的指示,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抬起头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忽的愣了一下。
水从他的发丝滴落下来,砸在水池里。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