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霄习惯了在外人面前装大尾巴狼,慌忙扯来巫披穿戴好,一挺脊背正襟危坐,把手杖握在手里,才道:“什么?”
“大人,大君子来了。”随从说。
大君子是哪位?
“请他进来。”葛霄说,但实际上没反应过来指的是谁,再度脑子打结。
“大君子”的脚步稳健,不急不慢地踅过门口的屏风,玉扳指和手刀“叮叮当当”地相互碰撞。
葛霄闻声抬头,旋即松口气,咧嘴笑道:“原来是你。”
靳樨自顾自地坐下,俩人也没见礼,随从没有进来,把门又合上了。
“别来无恙啊大君子。”葛霄笑嘻嘻地说,把巫披一甩,手杖一扔。
“一切如旧。”靳樨八风不动道。
虽知晓自己带来的消息必然已经传到靳樨的耳中,不然他不可能专门单独来见自己,但葛霄还是问:“怎么不问为何是我来?”
“没什么可问的。”靳樨说,“大巫怎么样?”
“就那样。”葛霄大大咧咧地伸懒腰,瞥了眼坐得十分端正的靳樨,眼睛一转,换了副神情,把嘴角扯上去,眼尾的刺青形似一双撑开的巨大翅膀,斜飞入鬓,巫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问,“你……要不要回绎丹去?”
“太子边难道还缺人?”靳樨冷冰冰地反问。
葛霄笑了笑:“干嘛这么干脆地拒绝,不是为了你,太子犯得着遣我来么?别说才过去三年你就准备老死在这边疆小城,我才不信。”
靳樨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这就走了啊。”葛霄笑,“不再叙叙旧?”
靳樨没有停下脚步,葛霄扬声道:“阿栊呢?在什么地方?我还挺想他的。”
“自己去寻。”靳樨说。
“嘁!过河拆桥啊你们靳家,怎么,就这么对待客人的么?”葛霄道,冒出一句,“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王君命令不可违,无论是你还是我,无论靳家在不在绎丹,都在肜国的土地上。”
靳樨没回头。
“大君子就走么!”门外候着的随从道,旋即殷勤地为他关门。
靳樨也许应了声,也许没有,葛霄没太听着,他在原地呆了会,开始觉得什么事都干巴巴的、没意思起来。
葛霄把手杖掷弃在地,仗首的灵真神兽依然高昂着头,撑开赤色羽翼,从红宝石雕琢的眼珠里射出睥睨自若的神色。
第3章 “这里装得下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