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樨把漆汩抱起,又放在身后,让他站在自己的阴影里,简短道:“等着。”
少年手持一把短匕,小豹子般将霜缟君护住,霜缟君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切。
“少君!”
张苹带着一堆人应声“哗啦啦”地推门冲进来,他们一进来便被悬飞在屋内的海东青给吓了一大跳,顿时如临大敌,后面的护院忙把霜缟君和少年团团护住,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摸出了棍棒刀枪,严阵以待。
然而琥珀并没有躲,在海东青这样的猛禽之前,它没有后退半步,反而睥睨意味十足,仿佛站在那里的不是一只猫,而是只森林里的威猛老虎。
漆汩登时在心底狂叫,又怕激怒了海东青,一下要了琥珀的命。
海东青翅羽翻飞间掀起的风如同从草原而来,带着一股无边无际的寥阔感与青草的腥气,它眼眸漆黑,漆汩猛地瞥见海东青的双眸,险些以为看见了靳樨的眼睛,同样明亮、锋利,他下意识看向靳樨。
靳樨正飞速地给自己套上桌上的厚实护臂,绑紧护臂后,屈指抵在唇边,吹了声显得有些尖利的呼哨。
海东青闻声,那颗圆滚滚的头果然扭了过来,旋即还来不及大家伙反应,它就忽然发难,离弦之箭似的猛地冲刺上来。
漆汩不由失声:“小心!”
靳樨侧身撑案翻过桌面,伸手将地上的琥珀捞在怀里。
海东青撑开双翅疾停,竟没一头撞上墙,它顺利而灵敏地转身,快得只有残影,谁都没法看清。
它没有放过靳樨的意思,掉头后毫无犹豫地卷土重来,两爪前伸,爪尖锐利如铁刺,离后倾的靳樨皮肉只有两三寸,眼看就要钻破靳樨的肩头,漆汩的心一下子吊在嗓子眼,幸好靳樨及时转身,用套上护臂的右胳膊挡住了海东青的利爪,他后腰抵着的桌板向后撞到墙面,狠狠地“咚”一声。
漆汩被揪住的心脏猛地一松,一时泄力得后心发寒,险些没站住。
靳樨使力与海东青僵持,它爪子尖已经钉进了护臂,向后拉的时候竟像是要把靳樨往上拉——它的拉力实在恐怖。
臧初勾起脚边的一把椅子,“啪”地一下踢向海东青,海东青只得暂时放弃靳樨,松了爪子飞起来,腾跃避开椅子,双翅扇动极其有力,欲追上去的公鉏白与臧初只得用手臂挡住眼睛。
木椅劈劈啪啪滚落在地。
张苹低声询问道:“少君,我们……”
霜缟君举起手示意不必再说,接着抱臂笑道:“正好这海冬青没有被驯好,去见任引的事可以不急,先把这猛禽驯下来再说。”
公鉏白忍不住怒斥:“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漆汩怒道:“哪有就这么打架驯鹰的!”
臧初问:“有弓箭吗?!”
“没。我又不打仗,随身带什么弓箭。”霜缟君慢悠悠地看着,“诸位可想好,这海东青可不是寻常禽鸟,即便是若英关外,能逮住的机会也极少,这样就杀了岂不可惜?”
“要命还是要鸟?!”公鉏白怒道,他与臧初回过神后已经抽剑上去。
靳樨却道:“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