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漆汩凑近,轻声问。
靳樨摁了摁眉心,低低地“嗯”一声。
“那去睡吧。”漆汩建议,他将靳樨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点一点地把他扶了起来,靳樨身上越发浓郁的酒香将二人围起来,一时漆汩也分不清楚那酒味是从哪里来的,是本来就是自己的么?漆汩微微侧头,能看到一点靳樨的侧脸,非常近,散下的一点头发遮住了摇晃的光影,他的鼻梁很高,眉眼深邃,睫毛异常浓密,使得他看人的时候,有时会渗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漆汩不知道是不是从酒意里升出来的幻觉。
他没花多少力气,就把靳樨扶去了床上,因为不得要领,自己也摔在床上,下巴在靳樨胸膛上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
漆汩爬起来,双手撑在靳樨的身体两侧——不久前,靳樨也是这个姿势看着他,就是此时靳樨酒意上头,没有像他一样避开。
“大君子……”漆汩莫名叫起了这个称呼。
靳樨已经迷迷糊糊了,闻声却又掀起眼皮,含含糊糊地道:“殿下。”
漆汩抿起唇。
看了一会,他下定决心,正要下床,未料被靳樨扯住手腕,又栽了回去,手忙脚乱找支撑点之间,漆汩的手撑在了一个……不太好说的地方。
漆汩:“……”
天爷!
他像碰到了什么滚铁般,连忙收手抬头,如临大敌,见靳樨没什么反应,才暗暗又松了口气。
“哎。”漆汩说,“我没什么朋友,大君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靳樨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倒是没醒。
漆汩摸摸索索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地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袱,回头对上琥珀的眼睛,他用气声打商量:“嘘——不要叫,你要跟我走吗?”
琥珀舔舔爪子。
“那你跟我走吧。”漆汩下定决心,转而心道:对不起,还要拐走你的猫。
于是抱起猫的漆汩在烛光之中微微地叹出一口长气。
有缘会再相见的,神明老是这样说。
漆汩回头再看了一眼床上的靳樨,从胸口摸出二当家的玉牌和红玉戒指,想了想,一并放在靳樨枕侧——反正就算是蔡疾,兴许也不会想到自己,做完这一切后,漆汩留下封信,悄无声息地吹灭烛火,自己抱着猫推门出去了。
他没意识到就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本该醉酒的靳樨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那眼神十分清明,并无半分醉意。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海星和鱼粮!!(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