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汩哑然。
庸太子祭鋆死后,庸国军队尽数向东,与任引开战。
西面则薄弱不已,长公主一鼓作气,领军夺下若英关,若英关是中原西北的关窍,这是炚国建国百多年来头一次正式踏足中原地界,如今则全靠公鉏白带领不足十万驻军驻守,且炚国骑兵众多,马上作战世上无双。
那么现在的意思是……
漆汩手一抖:“炚军要东征中原???”
说出这话的一瞬间,迷雾倏地散开,方才所见终于重新冲进脑际:金色烟尘、蝉夫子、年少的靳樨,还有栎照、大军、围城、刺杀、逃出的异姓太子。
不对!
这消息迟了!!
他想起了刚刚在幻觉中看见了什么。
金色烟尘搅起的风四处流动,无可捕捉,轻抚过他的脸颊与眼皮,少顷退开,亦如大浪淘沙,照出一座巍峨的城池来,插着白旗黑鱼纹,是鲲旗。
城墙上写着“栎照”。
数十万的大军兵临城下,威风凛凛,打起白龙旗,整齐而训练有方,没有任何异响,后方的作战车中,帷幔遮住了一名女子的身形。
一名国君服饰的男人头戴冠冕,走上城墙,他看上去比真实年纪更加苍老,鬓边已有白发。
难道是祭闻?
随侍的是一名年轻人,扶着祭闻,焦急道:“姨父,东边的大军根本赶不回来!”
能叫祭闻的人,自然只有江奕。
自祭鋆死讯传来,江奕重返栎照,几乎与祭闻形影不离,状如父子。
“句瞳在下面?”祭闻哑着嗓子问。
句瞳?
炚国执政长公主?
江奕宁可自己瞎了看不清底下那乌泱泱的、看不清的士兵:“是。是她。”
“好年轻。小瞧了句家人,听说句瞳年纪轻轻,胸中沟壑万钧,因炚一直在若英关外,无缘得见,未料到头次相见,竟是这样的时机。”祭闻道,“本来是蛮荒之地的人,竟也敢踏入中原。”
江奕苦求:“姨父,您就听爷爷的,就走吧!禁军一定可以把您送出城。”
城墙下,将军半跪在作战车下,对句瞳说:“殿下!昨夜庸王令人行刺,如此挑衅,现下取栎照如探囊取物,殿下何时开拔?”
句瞳只是嗯了一声,身侧乐太傅道:“行刺并未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