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应当是得天子信任的,我便直言不讳。”元璧道,“月前,炚突破了庸国防线,长公主亲自领兵,一刻不停,走边路,奇袭栎照。栎照陡然被围,无力抵挡,庸王殉国,新庸王改名祭江,如今投奔诸浮侯,若炚军继续西行,将与任引决战。”
漆汩心道那果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过的,适时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就是这里头的消息,我废九牛二虎之力北上来卖消息,不料天子的消息竟然会比长河还快。”元璧叹息,“看来天子九鼎犹在,是我们小瞧了陛下。”
靳樨冷冷道:“节哀。”
漆汩明知故问道:“这样大的消息,天子怎么会知道?”
元璧微笑不语。
少顷,漆汩又道:“天子知道了又如何。”
元璧并不答,却伸出四根手指,道:“这样的信,我手底有四封。”
“那其余的呢?”漆汩问,下意识地看向信封,未几回过神来,“你已经卖出去了?”
元璧道:“是,宁兄不妨猜一猜,我卖给了谁?”
还能卖给谁,还能卖给谁。
漆汩道:“齐、应、易。对吧。”
“先前齐、应、扶三国拱卫西亳,结成大成最古老的盟约,一直以来以扶国为首,后来蔡家取而代之,亦想成为盟主,但是应与齐是老国,自然后来居上,不愿意让出此位,也咬了这好几年。”
“联军?”靳樨道。
“三国联军,需要名头,所以昨夜陛下遇刺,罪魁祸首只能是炚国刺客。”漆汩想明白了,低声道,“我说怎么这么恰巧,却又下手不狠,刺客又这样轻易地就擒获了。”
元璧道:“合情合。”
一直坐着的靳樨霍然起身,啪地一下推开窗,微风袭来,送来些许街上的异响,他皱眉,转身示意漆汩来看。
元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漆汩疑惑万分,起身去看。
只见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先是聚拢,复又分开,其间挤出一名禁军,疯也似的拨开人群向紫微宫狂奔,嘴里还叫着:“让开!快让开!”
这名禁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铠甲“咔哒咔哒”狂响,百姓们交头接耳,左右顾盼,漆汩看这情形,了然,回头,看向还在静静喝茶的元璧,叹道:“你们手脚太快。”
元璧莞尔:“我昨日已经在城外了,就为了多拖这么一日。三国使臣齐聚西亳城外,觐见天子,怎样,是不是十分壮观。”
漆汩:“……”
靳樨冷不丁凉凉地道:“要在西亳开论道会?可惜夫子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