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乔放下帘子,走了,靳樨却一直看着漆汩,漆汩推推他,说:“去说说话,熟悉一下情况。”
靳樨却道:“你受伤了。”
漆汩嘴角一抽,扯了扯裤子,骑马的时间太久,他又不是那种习惯了骑马行旅的人,那地方磨破是很正常的情况,然而周围人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他要面子,不肯承认。
靳樨便上前不由分说地把漆汩掀翻。
漆汩手忙脚乱地挡,说:“干嘛!诶!我自己来!你去喝酒!人家都等着你!”
靳樨嘴唇抿得平直,翻出药膏,牢牢地压制住了他。
漆汩再挣扎片刻,最后还是干脆妥协了。
靳樨严肃而仔细地给漆汩被马鞍磨破的地方涂上药,药膏清清凉凉,非常浓厚的草木香气,伤处也不那么痛了,是出发之前朝长鱼午讨来的。
本来简单的涂药时间变得非常漫长、非常难捱。
漆汩好不容易等靳樨的手指离开,立即蹦起,慌慌张张地穿好裤子,推着靳樨就往帐外走,走到一半有个小兵招呼他:“阿七大人,刚捞到了鱼,要给小猫大人吃吗?”
漆汩眼睛亮亮,探出头的琥珀也眼睛亮亮,便撇下靳樨去吃鱼了。
营帐中间有一堆较大的篝火,中间挂着一锅白水正在烧,不仅是连乔,薛音和罗蒙也都在这儿。
连乔招呼道:“骊侯,这儿!”
靳樨略有犹豫,到底还是去了篝火那儿。
他坐在连乔身侧,连乔三十多岁,斯文许多,分了一壶酒给他,说:“自家酿的,清爽可口,一点也不醉人。”
靳樨嗅一口,又尝了,果真清香,口感清雅。
连乔期待地问:“如何?”
靳樨点头:“好。”
连乔笑。
“骊侯不知道,连兄这酒只有见上面才喝到到,珍贵得紧,单要还要不着,卖也不肯卖。”薛音道,“总是吊人胃口。”
“可不是吊你胃口。”连乔晃晃手指,“家里酿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再者说这酒是我家里那位酿的,闲时才做,并不是时时都有的。”
最后来的罗蒙年逾四十,身形粗犷,用铁钳挑着柴火,火星四溅,瞥向靳樨:“你是夫子的弟子?”
“不是。”靳樨说,“只是随他学艺,未曾入门。”
连乔道:“即便不入门下,能得夫子指导,是多少人梦里也期盼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