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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腹诽道:就算你见过,怕也不会知道霜缟君是什么样的人啊——

午间,薛音醒来,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去洗脸,这时罗蒙赶回营帐,面无表情地对翘首以盼的漆汩道:“别等了,骊侯两个时辰后才会回来。”

漆汩:“……”

漆汩于是问清了医帐的位置,去帮医官们处伤兵。

医官之首是名明明长着软软的腮肉、年纪轻轻行事却很老派的小少年,名叫“海阳”,精力十足地在伤兵之中跑来跑去,像一只精力充沛的小兽。

海阳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包扎、上药、熬药,在医帐里拥有无可置疑的权力。

听了漆汩的来意,海阳叉腰瞥他一眼:“你会多少?”

漆汩想了想:“皮毛。”

只读过一些医书医典什么的,完全纸上谈兵。

海阳遂得出结论:“哦。什么也不会。”

漆汩:“……”

海阳到底还是留下了他,照海阳的说法,是看他顺眼。

漆汩忙到黄昏才回帐,这时候靳樨已经回来很久了。

刚好看见斥候走上北上的路,营地里新搭起了几顶营帐。

漆汩略一踌躇,不知是哪一顶,靳樨却心有灵犀一般打了帘子站在门口,他终于把铠甲卸了,眉目间也轻松许多,朝漆汩招手。

漆汩连忙走了上去。

“以后分开住。”靳樨道,让漆汩进来。

这帐子和路上搭的帐子没什么区别,漆汩道:“是要僵上一段时间,对吧。”

他算看出来了,句瞳太厉害了,压根不可能达到大败的结果,如此只剩一条路。

靳樨嗯了一声:“商量过后,怕是一时半会打不下来。”

“炚军出来肯定没带那么多粮草。”漆汩掰着指头算,又想到什么,“况且现在入秋了,等天气凉下来,句瞳肯定不能放着关外不管。”

就这么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晚上烧了热水,靳樨要来一桶,让漆汩去洗,又怕他不好意思,便把帐子里的蜡烛吹了。

蜡烛一吹,漆汩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见靳樨也没有出去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飞速地脱去衣服钻进桶里,胡乱地洗了一通,又飞速地穿好衣服,清清嗓子,说:“我好了!”

靳樨扬起眉毛,略微奇怪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