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汩腹诽着,左右环顾。
靳樨示意御林军出发,他们的任务是漆汩调出来的药,一味绊在草料里,一味投到井和厨房里,虽然不知道炚军到底喝不喝井里的水,但是放倒一个算一个。
靳樨抱着漆汩在帐中游走,忽然停下。
漆汩:“怎么?”
靳樨道:“火油的气味。”
漆汩透过窗棂,看见堆满了屋子的火油桶,登时瞠目结舌,旋即猛地扭头,和靳樨在夜色中对视一眼,漆汩遂无奈地叹气,心道其实罗蒙说得对,句瞳比他们狠,而且她也并不在乎天和不天和。
这下不能想着把粮草烧了,不然和罗蒙想干的也差不多了,漆汩想着,搂紧了怀里的火折子。
“幸好布桃来了。”漆汩说,“不然真等瞳公主动手就没有回头路了。看见村民被关押的地方了吗?”
“还没有。”靳樨答。
“小姑娘今天才出来,不至于。”靳樨答,“你放心。”
鉴于布桃今天才逃出来,村民们应当没有被杀,小姑娘已经不太能描述好具体位置,只有个模模糊糊的方向,他二人只得一个一个搜寻过去,几次三番险些被发现,令漆汩刺激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有一次避不开,靳樨抱住漆汩一起滚进了稻草里。
夜色朦胧,星光四散,忽然凑得这么近,又是危机时分,叫漆汩无由地激动起来,盯着靳樨的眉眼,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然而这时巡逻兵没有发觉到异样,按部就班地走了,靳樨从稻草堆里翻出来,又把漆汩拉出来。
漆汩还在有点儿心猿意马,靳樨疑惑地扬了扬眉毛。
终于,在一个偏远的村庄角落里,有个废弃的破旧小楼,门窗都锁着铁链,有几个巡逻兵——应该就是这里了。
靳樨避开巡逻兵,带着漆汩翻上屋顶,掀开瓦片,里头有人惊醒,小声道:“谁?!”
“布桃。”漆汩小声说。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便道:“下来吧。”
二人遂轻手轻脚地从屋顶落下来,看见一堆人挤在一起,差不多有二十个人,都带着镣铐,均都十分警惕地望着他俩,没有点灯,只有微明的月色。
漆汩嘿嘿一笑,主动道:“幸亏这楼修得不怎么样。”
“见笑了。”
众人让开,露出一个慈祥亦有威严的中年女人。
“您是……?”漆汩顿时正色起来,恭敬地问道。
“我是村长,姓布。”布姨说,“布桃是我的孙女。”
“原来如此。”漆汩道,向靳樨使了个眼色,“我和他都是英武侯的手下,接到布姑娘的通信特地赶来的,多谢布村长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