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瞳没有掀开帘子,只吩咐道:“请公子进府。”
那人客客气气地朝二位侍女颔首:“麻烦了。”
不远处的屋顶上,坐着一名老头和他的孙子,遥遥看过来,若是乐玄在这里……不,他在这里也认不出来。
这是霜缟君和琥珀。
“果然是他。”霜缟君定定地看着那人被朱照、蓝典请进公主府,不满地啧了一声,道,“该死,没逮住。”
琥珀像一只准备捕猎的猫一样跃跃欲试,没心没肺地问道:“要杀进去么?”
“嗐!”霜缟君忍不住回头敲了琥珀一个暴栗,“杀杀杀,年纪轻轻,心中怎么杀气如此之重,真是罪过!”
琥珀捂着脑袋不吭声。
“算了,我就知道是他,这样也行吧。”霜缟君喃喃自语,又戳戳琥珀的胳膊肘,努嘴道:“看到那块漂亮的白玛瑙了吗?”
琥珀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就是白帝神迹的象征。”霜缟君捋捋假胡须,惟妙惟肖地表演了一番老年人的唉声叹气,但眼睛却还是亮亮的,“不知道能不能入药呢。”
琥珀不动脑子,只会表达对对对。
七日之后,文丹登上即月殿,在众人的注视下接过国书与使节,当上了一直不知会花落何家的使臣之职,许多人以为瞳公主一定会派乐玄,乐玄没有回应,他出现在为文丹送行的队伍中,祝她一路平安。
文丹不见喜悲,她连能不能再见一面楼罗都没有问,就平静地出发了,亦没有对即将要遭受风尘仆仆表示过忧愁。她将从弦桐出发,先去西亳,预备去接被俘的魏自,再南下去见任引、肜国密家、申国陈国,这之后才会重新回到弦桐,这一去,不知要有多久,漫漫长途。
句瞳遣了贴身侍女朱照随她一起前往,保护在侧。
使臣团队叮叮当当经过若英关的时候,正好也是漆汩、靳樨一行人准备去弦桐的那天。
“龙公子?”朱照奇道,勒住了马。
若英关城门边,裹得像个球似的靳栊仰起脸来脆生生叫了一声:“照姐姐。”
朱照左看右看,狐疑道:“你怎么在这?”
文丹在车厢里问:“怎么了?”
“是龙小公子。”朱照应道,半躬身揉了揉靳栊被兔毛簇拥的脸,问,“有什么事吗小公子?”
“我师父有东西要我给你们。”靳栊说。
朱照瞬间意识到靳栊说的是谁——是长河的三东家元璧,难道他此刻就在附近?朱照立起身,环顾四周,这时靳栊指了指边上停着的马车,又说:“师父说,有人托你们将这个东西送给天子。”
有人?
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