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氿觉得自己要气得喷火了,当年她偶尔也会去西亳一趟,听说有人来了,但也没在意,早知道当时就应该去把人砍了再说,她忍了又忍,对漆汩说:“你真的要信他?”
漆汩知道漆氿想说什么,无论是漆嘒、漆沅、漆氿还是靳莽甚至他自己,谁不是被信任的人所伤。
“世上除了自己。”漆氿冷而轻地说,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小弟,“谁都不可信。”
“不——”
出乎漆氿意料之外,她听到漆汩的声音,瞳孔微微放大。
“我情愿冒险。”漆汩说。
此话一出,靳樨都瞳孔一颤,漆氿不可置信地看着漆汩,如同在看某种不可思议之事,半晌之后,漆氿终于认命地放下剑,重新上上下下地打量靳樨,好半晌,她终于像是勉强认了似的,对靳樨道:“你是骊犀?”
靳樨:“我是。”
漆氿:“你是靳樨?”
靳樨:“我是。”
“我会杀了你。”漆氿深呼吸一口气,带着威胁地道,“如果有那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
靳樨答:“不会有那一天的。”
第123章 必须杀了他!
蓝典在外头候了一个多时辰不到,就见长公主出门来,靳樨、漆汩二人跟在她身后,漆氿吩咐道:“送客罢。”
“是。”蓝典应道,毕恭毕敬,仍有些奇怪地抬眼看了看这两人,只见他们一派淡然,似乎什么事也没有,遑论漆汩的脸已经被洁白的面纱遮住,只有一截下巴,若隐若现,身上披着一件狐裘,似乎尤为怕冷的样子。
站在长公主府门口,漆汩拒绝了蓝典安排的马车,说想走回去。
蓝典古怪地想起他的眼睛,但忍住了看一眼的冲动,有些迟疑:“可是殿下……”
“没关系。”漆汩说,刹那间,蓝典莫名觉得这语气竟然与漆氿有些相似,她一眨眼,将这个奇怪的念头掷出脑外,又踌躇一会儿,终道:“好吧。”
“多谢。”靳樨说,转而低声对漆汩道,“可以么?”
蓝典听得一头雾水,心想什么可以不可以。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漆汩却愣是听懂了,点点头,靳樨伸手把漆汩微冷的手拢进掌中,捏了捏他的虎口,紧紧握住,蓝典这才看懂原来靳樨问的是可不可以牵手,不由下意识地汗毛耸起。
“告辞。”漆汩礼貌地道,“蓝大人。”
蓝典口称“不敢”,目送二人并肩走下石阶,融进大街里去,她脑中闪过许多调查出来的消息,她能看出长公主对二人的看重,能看出今天恐怕也发生了一件足以改变长公主心肠的某事,但具体是什么,她却看不出来。
少顷,蓝典无言以对,遂叹了口气作为她对这个谜题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