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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靳栊小小的身体向前一扑,扑通一声把句修扑倒在地。

魏自的长剑擦着他的脖颈而过,扎在地上,在靳栊的颈侧留下一道血痕。

靳樨转瞬即至,伸手向前一捉,狠狠地攥住魏自的手腕。

魏自是拿左手使的剑,笨拙异常,被靳樨捉住后很快无力的一松,剑滚落在地,靳樨迅猛地把他双手反剪在背后,一膝自后背将魏自哐当一下死死按在桌上。

“!”魏自的颧骨直接撞上冰冷的桌面。

靳樨的手如同铁钳一般,魏自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右手的伤口又裂了,痛楚刺激着他的心脏,犹如凌迟,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句修与阎王擦肩而过,有惊无险,表情呆愣。

靳栊连忙一骨碌爬起来,急切地问句修:“没有伤着吧!”

句修呆呆地扭头,眼里一道刺目的红痕,她嘴唇相互一碰,问:“你的脖子……”

“啊……”靳栊这才发现自己脖子受伤了,他抹了一把,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刺痛,但处于句修的目光下,他又不想说自己痛,于是硬着头皮笑,说,“哎呀没事!小伤!小伤!破个皮而已!我平日里练武,受伤不是常事么?不打紧!不打紧!”

那笑容显得有点傻气,靳樨瞥一眼,立即平淡地滑走了。

漆汩叹道:“魏兄你……”

魏自却忽地激动起来:“他们呢?!”

“你问谁?”句修凑近端详魏自发丝凌乱的脸,轻声问,“楼大巫?”

魏自明显不仅是在问这个,然而瞬息间,他却哑了声,恍惚地沉默下去。

“去找姨母吧。”句修终于回过神来,说,她的头发已然有些乱了,她用手拢了拢,不见成效,遂扯去簪子重新梳,草草地挽起。

他们来到了祭宫的外围。

噪杂不断,兵器交锋声不断,祭宫里已经被鲜血占领,漆汩嗅到那浓重近乎化作实质的腥味,下意识地停住脚步,仿佛能想象到那具体场面,仿佛看见了曾经的扶王宫,想起了他的父亲与母亲,想起了噩梦一般的过去。

呼吸停滞,一瞬间,漆汩甚至有些倒气。

他觉得脚底有些粘腻,是不是他已经踩在了凝固的鲜血上?

漆汩不敢细想,恶心感从心底猛烈腾发出来。

他再也忍不住地干呕起来,眼前金星点点,头晕脑胀,太阳穴胀痛不已,血管一鼓一鼓。

“阿七——!”靳樨扶住他的一只手臂,从腰间拣出水壶,拔去塞子,亲昵地喂了他好几口。

漆汩勉强吞下,终于好过了些,挥了挥手,干哑道:“我没事。”

堂前绑着一名老妇,竹婆抬起头,满脸血污,衣裳脏乱,却一眼就看见了句修,她的眼神浑浊,隔着满堂血腥,慈爱却又复杂地望着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