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修道:“就是!”
琥珀蹦蹦跳跳地叼着狗尾巴草过来,看了他们好几眼,道:“先生请几位进去说话,要下雨了。”
此时此刻,天朗气清,雪停了几天,元璧抬头,丝毫看不出会下雨的意思,但没说什么,道:“多谢。”
说罢,他带着靳栊抬腿往屋里走。
句修赶紧跟了上去,乐玄听说了“夫子”来了,但是传来传去,弄得乐玄也有些茫然。
蝉夫子正在屋里坐着,漆汩眼睛上覆着一条浸了药的布条,躺在屏风后面,霜缟君从屏风后走出来,对蝉夫子说:“瞧着不错。”
蝉夫子幽幽地啜着热茶,点点头。
琥珀打了个哈欠,一进屋便找霜缟君,要躺在她膝盖上睡觉,霜缟君轻轻地推开他的脑袋,说:“我这里有事,没得你躺的。”
琥珀有些失望,但乖乖地转过头,转而躺去蝉夫子的膝盖上了,蝉夫子很喜欢他的样子,大方地张开手臂,琥珀咧开嘴笑了,飞快地蹿了过去。
琥珀脚步飞快,简直就像长了翅膀,几人没能追上,进屋时只见琥珀已经舒舒服服地蜷缩躺在“蝉夫子”的膝上,那位蝉夫子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琥珀的脑袋,闻声抬起头,微笑地望着他们。
乐玄愣愣地看着这人,产生了一丝荒谬之感。
瞬息之间,他竟然会想起那个老头,那个在雨夜里离去,说要去寻找“桃源”的老头。如今真真正正从桃源里出来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他呢?他现在在哪儿?
“夫子。”元璧说,主动介绍道,“这是我朝陛下,另外一位是乐玄,本朝太傅。”
句修眨巴眨巴眼睛,看蝉夫子,毫不见外地道:“先生就是夫子?”
“陛下认为是,那就是。”蝉夫子说,笑起来的时候,眼角露出扩散开的皱纹。
句修又问:“夫子你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活了很多很多年?”
“是。”蝉夫子并不否认。
句修想了想,问道:“那么你能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么?”
蝉夫子闻言笑了笑,答:“陛下,就算老朽能看到,也没办法告诉陛下。”
“你能一直活下去吗?”
“不能。”蝉夫子平常地答,“只有天上的月亮才能永存于世。”
句修嘟囔:“听起来也不是很像神仙嘛——”
乐玄忽然问:“你见过一位老者吗?”
蝉夫子看向他——实际上他一直看着乐玄,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