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鹿城。
一身夜行衣的女子站在沙鹿侯旧府的门口,抬头看牌匾。
“姑娘别急,管事派出去的人马上就回带那个人回来了。”太守谄媚地陪着笑站在侧面,心里暗暗叫苦,管事瞎了眼现在还生死未卜,现今又来这么一个祖宗,叫他怎么才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女子半晌后终于收回仰望的眼神,轻描淡写地说:“你确定来的是靳樨?”
“绝对是的。”太守立马斩钉截铁地道,“我听管事说了好几遍,他现在还说,一定是那个姓靳的。”
“那算了。”女子说。
太守呆呆地“啊”了一声,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没有谁可以从他手里把戢玉带回来。”女子回头,觉得特别好笑似的回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太守,“即使是你那管事的主子也不行。”
“什么?”太守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管事的主子不是自己么?
女子嘲讽地笑了一下,太守还未回过神,这来姑娘就像她来时一样,无影去无踪,顷刻间便在暮色中失去了踪迹。
漆汩躺在岸边,一边打盹一边借着晚霞看靳樨挽起袖子一脸严肃地对付滑不溜手的鱼。
水珠四溅,在黄昏柔和的金色光芒中亮得如同宝石一般。
正好一根不懂事的草叶在眼前晃来晃去,扰了漆汩的视线,他极其不耐烦地用爪子按倒,忽地觉得牙齿痒痒,遂一口咬住,哼哼唧唧地磨着,一下子忘了继续看靳樨。
李淼由远及近,慢慢地踱了过来。
他在不远处抱着膝盖坐下来,看着靳樨,恍如隔世,漆汩咪咪两声以示自己的存在,成功地把李淼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李淼于是蹲下来,折了手边的一只狗尾巴草招了招。
漆汩企图抵抗本能但没成功,倏尔朝狗尾巴草扑了过去。
李淼不禁笑了,想起沙鹿侯府那曾经满院满院的猫,好像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正值这空当,水里传来声响,一人一猫都扭头,就见靳樨面无表情地直起身来,剑上插着一尾肥鱼,他把衣服好,迈腿上了岸。
漆汩疑惑地眨了眨眼——靳樨之前捉了半个时辰都没抓到,他才刚刚扭头,怎么这就捉到了?
李淼站起身,眼神微微闪烁:“大君子……”
“嗯。”靳樨点了点头,“李大人。”
“已经算不上是大人了。”李淼苦笑道,“出事后不久,靡老也离开了侯府,大家都走了,这里空无一人。”
靳樨不置可否,俯身把漆汩揽在臂弯中,漆汩知道挣扎无果,打了个哈欠听之任之,靳樨径直问道:“你知道你要救的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