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樨便去紧急整军,当夜便从弦桐出发,漆汩随军一同而去,直到他们离开,乐玄都没有告知他们任务到底是什么。
而走到任引势力范围的边界时,他们遇到了久未谋面的故人。
臧初和公鉏白。
“大君子!”公鉏白神采飞扬,远远地就朝他们挤眉弄眼,臧初驱马在侧,微微一笑,两人的打扮差不多,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
漆汩这回没有戴面具——已经没有必要了。
靳樨跳下马,漆汩也翻身下来,对面公鉏白与臧初也亦跳下马来,四人再度聚首,支了简易的小帐篷,放下帷幔。
公鉏白笑嘻嘻地跳起来,一把搂住漆汩的肩膀:“终于见面了!”
臧初与靳樨交换了个眼神。
漆汩道:“你们也是去救驾的吗?”
臧初收了喜色,严肃道:“再救驾也没什么必要了。”
“什么意思?”
“之前你们句瞳安排了个使团行走天下,是吗?”臧初道,“那个使臣叫什么,文丹?”
“是的。”
臧初叹了口气,手里一点点地转着一根狗尾巴草:“那文丹嘴皮子太好了,说动了所有人——也不知道句瞳是从哪里翻出来的这等人才——如今,怕是谁都不会主动去救驾了。”
漆汩觉得这话简直荒谬绝伦,天底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公鉏白道:“师兄说得不错,任引的确不是派我们来救驾的。”
“那能是来干什么的?”漆汩简直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手脚冰凉。
“鹬蚌相争,坐收渔利。”臧初有些残忍地道,“没有谁还想继续假装世上还有个天子了,只是之前谁都不想出手,如今既然有人肯来背这个黑锅,那么再好不过了,只不过需要付出一个……易国的代价而已。”
只不过……
易国……
代价……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原来、原来漆氿作的是这样的打算,只要天子一死,成室荡然无存,平衡被打破,棋局便又重新开幕,每个人都必须上场,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棋子还是执棋人。
漆汩想起蔡放、蔡疾、蔡致。
漆氿的复仇简直没有留下任何余地,这便罢了,可是如果易国亡国,里头的百姓岂非尽数沦为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