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有一天……”句修突然对靳栊道,“等我找到了白龙剑,就赐给你。”
那样郑重其事,是一个王的许诺。
靳栊便从昨夜的噩梦里惊过神,开心得喜色像金箔,从他的眼角眉梢簌簌而落。
要等到有用的时候才能出来吗?
句修继续往嘴里塞饭,若有所思。
朱照果真没有再拦,漆汩和靳樨畅通无阻地北上,与纷纷而下的人群截然不同,仿佛逆流而上,进了西亳地界后更是十室九空。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听说了缃羽陷落的消息,又听说棘部不知怎的,急于掉头去和北蛮子打,便吃了漆氿一个好大的败仗。
“这定然是郑非的运作。”漆汩听罢道,“倒是苦了他了。”
本来准备在西北绊住漆氿的打算,没想到漆氿会釜底抽薪,直接剑指西亳。
毕竟当年文丹出使诸国的时候,不过寥寥几人,谁能想到能掀起如此风波?
漆汩想来自己与文丹的一面之缘,也确实看不出她有这本事。
靳樨点了点头,在漆汩耳侧道:“这可拖不了多久。”
郑非想要逼北蛮子回程,然而北蛮子在山穷水尽前每多走一步,都是对姬家极大的打击,这代价姬家和郑非都承担不起,是而郑非的手段有些乱了。
郑非到底是姬家什么人?
他们睡在当日漆汩赶往西亳时住过的驿站里——虽然,这里已经没人照管了,空荡荡的房屋,只有急于南下的人挤在一起落脚。
漆汩想起自己上一次到这的时候,还给琥珀点了一盘白煮鸡,不觉物是人非,神色黯然下来。
晚上点起灯,便不停的有人忍不住七嘴八舌、窸窸窣窣地谈论起来。
漆汩虽然困倦,和靳樨窝在角落里,盖着毯子,仍竖起耳朵聆听。
“蔡家也是心狠。”有人说,“他们的那个小王子天天拿着把刀站在城门口,谁敢出去,就砍谁。”
“太狠了吧……”
“大部分人都没能逃出来,硬生生死在蔡家禁军手里。”
“我说蔡家真不是个人,既然打也打不过,守也守不住,放大家伙儿出来又能怎么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多活几个难道不是好事儿,难不成非要全那个名儿吗?”
“什么名?蔡家有什么资格提‘名’?”
“嗐!他们蔡家的权柄就来路不正,当年那个漆家,不就被他们杀了个遍么?若是曾经的那位公主还在,不知道挡不挡得住。”
“恐怕行,不是说那公主特别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