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齐好困了,不以为然地打了个哈欠,在看见那枚帝王绿翡翠麻花手镯时,张圆了的嘴停滞在空中,“哇,我的天哪。”
她去过不少拍卖会,也见识过许多的藏品,但这么通透饱满的翡翠,还是让庄齐惊呼起来,“这水头太足了吧,哪来的?”
唐纳言拨了下她的头发,“随便买的,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庄齐拿到灯下左看又看,“很贵吧?”
他云淡风轻地喝了口茶,“还好。”
其实镯子另有来历,是唐承制交到他手里,说是奶奶的陪嫁,指定了留给孙媳妇的。但唐纳言不敢说,怕一讲出来,庄齐会有心理负担,不敢戴了。
当时刚谈妥他的事,身边还围了几个身居显要的伯伯,唐承制当面对他提了很多要求,唐纳言一一应下来。所有的人事决策都离不开比选,在几个候选人当中反复地酝酿、慎重研究,而唐纳言脱颖而出。
等到送走了客人,老爷子颤巍巍地开了保险柜,拿出这么样东西来。把这个镯子给了他,也就意味着把挑选太太的自由交还他,唐纳言懂得这层含义。
说起来丢人现眼,在爷爷说成家立业的时候,他望着屋外清明的天色,酸了一下眼眶。好像一步步的,他离他的小姑娘越来越近了。
恍神间,庄齐已经套在了左手腕上,“好看吗?”
唐纳言笑了笑,重新把她拉到身上,郑重托起她的手,久久地看了一阵,半天才点了下头,“好看,戴着吧,不要摘了。”
“嗯。”庄齐还沉浸在收到漂亮首饰的喜悦里,“改天给静宜也戴戴。”
唐纳言立刻哎了一声,“别的可以,这个不要给她,你戴上去就不要取了,意头不好的。”
庄齐以为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忌讳。
她认真地点头:“噢,知道了。”
唐纳言把她抱去床上,“不早了,睡觉吧。”
年后的第一个季末,他脚不沾地地忙了很长时间,报材料、写总结,还得陪着夏治功下去走动,回京后出宣传稿又是他的事,周末唐纳言也在办公室加班,只恨不能分身。
庄齐发微信问他在做什么,唐纳言大部分时候看不到,看到了就会给她打个电话,叮嘱她自己吃饭。
周五那天忙到八点下班,唐纳言去停车场取车,蒋洁就站在那儿等他。
他悄然牵了一下唇,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从庄齐说她的生母是蒋洁开始,唐纳言就料到了。
有关他们的事情,这个精于算计的女人,一定会来找他问清楚。
四处寂静无声,蒋洁开口叫了一句小唐,语气算得上和缓,但称呼已经悄悄地改了。
毕竟在她面前站着的,是他唐承制的宝贝独孙,是她丈夫心里大有可为的青年,怎么样都得客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