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之所以延续至今,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是因为我们从不愿意,作为被圈养的牲畜,过了美满富足的生活。”
“你曾问过我,假若世间没有皇帝,没有贵族,也没有欺压人的地主,是不是就很好,是不是就再也不会有纷争。问我为什么没有人赞同你。”
谭延舟噗嗤一声笑出来:“当然是很好的了。可是济善,人就是这样啊。假若你阅遍史书,你便会看见,人便是彼此的杀戮,和彼此的相助中,成为如今的模样的。”
“你否定了人,自然不会得到人的赞同。”
“我猜,陈相青的临时反水,必然让你愤怒吧?你或许不会因为他的突然背叛而深思为什么,只会震怒于自己没有控制他?”
济善冷冷地看着他。
“这就是我们恐惧的地方。”
济善冷笑道:“有同等念头的,恐怕处于高位的人也不少有。”
“是。即便陈相青都会有,我都会有呢。”
“可是人不过七八十年,就是一死。一个王朝,不过百年就坍塌。一支军队,几十年就会被打散。
要发动你与善善今日的战争,需要倾注有些小国的举国之力。因此人不敢轻易发动,一战后往往有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休养生息。”
“但对你们而言,只不过是为了扑杀彼此的放手一搏。”
“这就是区别。斗鱼的人,不会在乎鱼的念头。也不会在乎鱼群的喜乐,死掉了鱼,再繁衍补上就可以了。”
“济善,你的随口一句,却可能是千万凡人一瞬的灭顶之灾。”
第99章 老帮菜
济善沉默地抬起头,翻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天空,这让她看起来有点死气活样的,像只疲惫的,出神的猫。
半响,等谭延舟终于停下来,她放下目光,问:“你对我说这些是做什么?”
“你想用这些话来证明什么?决心?还是想让我觉得你们很可怜呢?”
济善点了点头:“好吧,你们很可怜,你们是鱼。”
她转动手中的长刀,若有所思道:“但将事情变成如今这般境地的其实并不是我啊。养鱼的人也不是我。为何不去指责白玉京呢?你说话总是这样迷惑人,讲得好像全是我的错一样。才不是呢。”
“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谭延舟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奈。
这属于一种耍赖的博弈,无论对方说什么,两个人都不会再因为对方的话语而改变。他们无赖就无赖在,在铁石心肠之上,铺满了流淌着旧时光的温情。
阿黏道:“我们有一则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