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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门楣的那一刻,身边的环境仿佛忽然被调低了亮度。

原本站在门前,还能听到远处街道上商贩热热闹闹的叫卖声,但站在阴家宅院里,这些声音却骤然消失,周围门户曈曈,大多紧闭,只觉得一点阴冷从脚底慢慢渗上来。

“有点冷。”他随口抱怨。

“昨日刚落了雨,”侍女低了低头,“还请您见谅。”

“这倒无妨,”

游吝发现自己也能适应这种文绉绉的讲话方式,尽管他并不喜欢。

接下来两人之间只剩下沉默。他随着侍女又往深处走去,直到走到一个稍微宽阔些的院落,才停下脚步。对方恭敬地后退一步,又把头往下低了低,示意他往里边走,屋子里隐约能见到几个人的身影。

“其余的道长已经在里面了,”

她低声说,“老爷很看重这场法事,银钱绝不会少给,还请诸位师父尽心尽力。阴家上下皆是孝子,只求老太爷在天之灵得以安息,护佑阴氏儿孙。我们做仆人的,也照样俯首帖耳,毫无他想。小道长请进。”

她一头逶迤的乌发,层层叠叠地堆在头顶,始终不曾抬头。

“你叫什么名字?”游吝若有所思,忽然问。

侍女似乎有些诧异。

她半响才轻飘飘地开口:“……我叫翠屏。”

“好,”游吝漆黑的瞳孔中仍旧是笑意,只是不及眼底,“翠屏,你为什么不把头抬起来呢?”

这句话就像戳破了什么。

翠屏默然站立在游吝的前方,又把头往下低了低。

她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至少游吝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没有把头垂的那么低。但随着逐渐深入阴宅,面前引路的侍女愈发垂下她的头颅。

最开始只是普通的低头而已。

直到她的头颅一直向下,向下,弯曲的角度不断加大,几乎已经达到了一百八十度。

就像是被向前折断了一般,她的头完全颠倒过来,额角紧紧贴着胸口。

没有正常人能够一直保持这种怪诞的姿势。

理论上来说,此时游吝应该能看到她折断的、只剩余一点皮肉相连的脖颈,但她的头发太浓太密,遮挡住了藏在底下的任何一寸皮肤。原本该是耳朵的地方,也被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此时此刻,翠屏仍旧“低着头”。游吝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她柔声解释:

“我们这些下人,不过是仗着主人的恩赐过活,老爷常说,俯首帖耳是我们的本分。我样貌丑陋,也担心惊扰了贵客,不过,若是小道长希望我抬头……”

游吝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