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的头顶一沉。
他没有躲,沉默地错开眼。
他暂且不明白怎么与修……与还未见?面的军团相处。
倘若换了另一个从下城区爬上来——算了,哪怕是上城区的孩子,遇到为他肆无忌惮堆积无价之宝的人或机构,早便如水融入大海般沉沦了。
更何况付诸行动?的那一方是北境,是军团。
可军团从未向任何人投去注目。
所有孩子年幼时幻想过的美梦从未真正坠地,除了……
除了沈白。
直到沈白。
沈白指尖的凉意渐渐消退,手指微微曲起,抓住修的手。
两只手触碰时,沈白心?中不知来处的莫名胆怯几乎要生?根发芽。
沈白握着修的手微微颤抖着,他感觉修肯定感觉到了,但他顾不得这么多,缓慢却坚定地将?修的手拿了下来。
对面的男人没有说话,任由他动?作。
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降临在悬停于上城区的直升机中。
待在驾驶位上的副官咬着烟,仰起脖子吐出一口烟。
搭载着六发弹头的战斗直升机红灯闪烁,将?三人的身影都披上鬼魅的红影。
副官微微抬手,飘入点火机的一点细微火光骤然凭空消失。
直到直升机内再次黯淡下来,一切都是无声的。
半晌,沈白感觉自己需要说话了。
第一次由修打破寂静,第二?次必须由他来了。
尝试了好几次,沈白终于找回声音,干涸地吐字出声,刻意避开修的那几句话。
“我觉得,这可能?比流血还要残酷。”他干巴巴的评价了被?说为“不流血”的战争。
修没有说话。
沈白没有低头,但也不看修,直直注视着修身边的窗户。
被?窗户囚禁的那片夜空竟然点缀着六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