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佑从袖中拿出一盏巴掌大小的纸宫灯,递给沈亦初,“愿你平安无恙。”
沈亦初没接,后退几步,一脸警惕,“花柳呼哨的,赶紧拿回去,万一不小心把病毒传染给你,你就老实了,我可不想在重症区的帐篷里见到你。”
想到沈亦初对病患都如此温柔,楚锦佑心中难捱,冷哼了一声,将纸宫灯收回袖中,臭着脸,“别忘了你可是我的人,别轻易死了。”
他就知道,老楚一开口准没什么好话,不过他也回怼了一句,“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你病了还会增加我的工作量,我们各自做好自己的事,不给对方添麻烦已经很不错了。”
他怼完楚锦佑,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连带着疲惫感都减轻了不少,脚步也轻快了。
楚锦佑被怼得哑口无言,目送沈亦初继续辗转于各个帐篷之间,心中阴郁。
“为何你对他人便能做到和颜悦色,对我却抱有如此成见呢?”他不禁喃喃自语。
这时,同达找了过来,“殿下!此处危险,请跟奴回去吧!”
“轻症那边情况如何?”楚锦佑收敛心神,沉静地问道。
“不少病人的情况已经好转,已经有五十多个百姓病愈,并住进隔离帐篷。”同达回答完,又催促着楚锦佑离开,他苦着脸,“殿下,您身份如此尊贵,为何要来重症区涉险呢?咱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要回你自己回,吾在此处多坐一会。”任同达再如何着急,楚锦佑依旧不为所动。
“这……”同达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便只能陪着主子待在重症区。
同达战战兢兢地待着,他感觉自己只要待在重症区附近,吸入体内的每一口空气都是有毒的。
多待一刻便多几分危险,他不知道殿下为何要坐在如此危险的地方看风景。
城郊的风景不都是一个样吗,有什么好看的?
同达捏紧戴在脸上的口罩,往后退了几步,站在楚锦佑的身后动也不敢动。
临近傍晚,楚锦佑才回到自己的帐篷内,和衣而眠。
而不远处的重症区,依旧灯火通明,热闹得很,沈亦初更是忙到了后半夜才躺下休息。
他累得几乎是躺下便睡着,因习惯使然,他的手始终按在腰间缚着的匕首上,无意识得警惕着周围有无异动。
这也是这具身体的本能习惯,沈亦初改不了,也不想改,省得万一哪天睡熟后,无防备地被人抹了脖子。
算是个被动防御吧,挺好用的。
沈亦初操劳了半个多月,重症病患的数量被有效地控制住,痊愈的人也越来越多。
但是他却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整个人都看着憔悴了不少,甚至年纪轻轻的,头上就多了两根白发。
熬夜、不规律吃饭、过度疲劳……多重deboff被加诸于沈亦初身上,令其他人担忧不已。
太医们眼见着沈亦初还在为病人操劳着,但精神状态却越来越差,眼下还带着浓重的黑眼圈,他们不忍心,便想着去规劝他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