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笛开心归开心,却以为高松然只是在找各种机会夸奖她。毕竟,虽然高一年级艺术节刚演完了上午的节目,下午还有好几个小时,但10班已经颇有冠军相了。
获得这么好的成绩,王笛精心的组织功不可没。
但是高松然这么夸王笛,也是有依据的。系统告诉他的、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天赋词“棒槌”,难道指的是……鼓槌?
王笛是个挺机灵的孩子,成绩一般,但再怎么也不至于成为人们俗语中指的那种头脑简单的“棒槌”。
由于王笛每天上下学都骑车,平时还有健身的习惯,上下肢肌肉都比较发达。王笛一个女生,能做七八个引体向上,这是班里一些不爱运动的男生都做不到的。
所以,考虑到她肌肉健硕的特点,高松然曾一度以为,“棒槌”是让他引导王笛去打棒球呢。
倘若是打鼓,道理也说得通。肌肉发达的手臂,可以在击鼓时提供更多的爆发力和耐力,长时间演奏快节奏、高强度的乐曲也不易疲劳。
高松然想起自己偶然间读到过的一桩名人轶事,告诉王笛:“吹笛子和打鼓又不冲突,你看这一次《猴山圆舞曲》的表演,你做得不就挺好?把两种乐器结合得天衣无缝。米国有个已经去世的女歌手,叫凯伦·卡朋特,你认识吧?她的歌,我在英语课上给你们放过好几首。”
“《昨日重现》?《世界之巅》?这两首歌可好听了!怎么,歌手已经去世了?”王笛震惊。
“是的,长期神经性厌食症引发心力衰竭,她在八十年代就去世了。”
听到“神经性厌食症”几个字,王笛条件反射般地连忙往嘴里扒了两口饭。
高松然接着说:“不过,我提到凯伦的重点并不在这。她是个有名的歌手,但她却不止一次在采访中提到,比起唱歌,她更喜欢架子鼓。在她的不少歌曲中,需要敲鼓伴奏的地方,经常都是她自己敲。可见,爱好和专业也并不一定矛盾吗?就像这次合唱表演的曲目,你两种乐器做到了中西结合——疗效好不好我不清楚,观感是非常好的。”
王笛又精神起来,自信地说:“我两手都抓,两手都硬!以后,我要成为一个人的中西结合乐队!唉,不行,我不会唱歌,大白嗓……”
被开解了一番,王笛心情变好,此刻也只是自我调侃罢了。
高松然想到了另一件事,笑着说:“对了,你之前说,《猴山圆舞曲》不同时段曲子的原型,都出自钱增增的口哨?这倒有意思了,也许我该和他聊聊。”
王笛激动地说道:“高老师加油!让他发现他的真正才能是吹口哨曲,他就不用被迫回家继承千万家业,而是可以像我们这样,成为一个臭搞音乐的了!”
不光是高松然,王笛这番话引起了周围好几位10班同学善意的哄笑。
下午的艺术节日程开始之前,高松然找到了钱增增。
本以为他会对自己在班级表演中作出的贡献感到自豪,没想到,见到高松然,钱增增却像见了鬼一样,畏畏缩缩,差点装作不认识高老师。
平日里,富家大少爷那般什么都不在乎的云淡风轻态度荡然无存。
没等高松然问他发生了什么,钱增增就佝偻着脖子,小声说:“高老师,我真的复现不出我吹过的任何一段口哨曲。都是瞎吹的,真的!”
联想起王笛不久前告诉他的《猴山圆舞曲》旋律的来历,高松然猜了个大概。想必,在作曲期间,钱增增受到了王笛等人无尽的骚扰,一定要让他曾经吹出、但王笛她们还没来得及录音的曲子重吹一遍。
高松然表情轻松,朝钱增增笑着:“别担心,我没让你复现曲子。我只是听说了你吹口哨的能力,有点好奇,想跟你聊聊。”
本来是为了让钱增增放轻松,可他似乎继续会错了意,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指向自己的嘴唇说:“高老师,求求你了,前些日子吹了好多段口哨曲,我嘴唇都快麻了。我……我再也不吹口哨了还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