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江小鱼连忙说:“谢谢你。”
亱莲弯了弯眼睛没再说话,带着助理走了出去。
江小鱼看着房门处,没注意到自己的头发丝都耸拉了下来,整个人莫名萎靡。他感觉亱莲好像在生气,同时又有些茫然和失措,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事实上亱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快。助理大气也不敢出跟在他身后,司机见亱莲过来了连忙灭了烟开门。
“亱先生,我们去哪?”
“回公司。”
亱莲拿起旁边的企划案,打开翻了几页,随后又阖了起来扔在一边。
他闭眼仰头靠在椅上,半晌突然笑了一声,很轻的一声。睁开眼时他眸中金色大盛,蜂蜜般浓稠的金色取代了琥珀色。
他想明白了。
有意思,自己竟然会因为江小鱼的人际关系而感到不快。
小家伙是个别扭不坦率的性子,能让他承认关系很好,那便一定很好。
不爽。
实在是不听话,让他回家不回,让他不要动乱动,还和别人关系要好。
真应该狠狠打他屁股。
*
阿布在男人走后便放松下来,将头搭在床边轻轻汪道:“警官,狗想去看主人。”
江小鱼回想起亱莲刚刚的话,摸了摸拉布拉多说:“不能让你一只狗跑在外面,等我打完点滴带你过去。”
“好!”阿布一口答应,随后问:“警官,你为什么能听得懂狗说话?”
“因为我是一只猫。”
拉布拉多瞪大眼睛:“可你长着人样,就算你是猫,狗怎么能听得懂猫话?”
“因为猫学过狗语。”
阿布狗脸怀疑,“狗能学猫语吗?”
江小鱼捏了捏它的大耳朵,“你可以试试,先从喵喵叫开始。”
“你骗狗!”阿布笃定。
这只狗实在聪明,比季妄安的那只泰迪狗还要通人性,难怪可以做导盲犬。一人一狗又嘀嘀咕咕说了会话,知道了各自的名字。
恰巧江小鱼的点滴输完了,阿布直起身抬爪按下床旁边的呼叫按钮。
有人推开房门,一声听着就是烟抽多了的嗓音传来,“干什么呢?”
江小鱼扭头一看,“师父?你怎么来了?”
金戈大刺刺往床边一坐,拉起拉布拉多的两只爪子晃了晃,“被案子拖住了不然早来了。你个小赤佬是不是傻?早上就发烧了还跑来上什么班?”
江小鱼不吱声,金戈又问:“你和亱莲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江小鱼扭头不答,金戈“嘿”了一声,“长出息了?师父的话都敢不回?”见猫崽子拒不配合他又哼了一声,随后说:“懒得管你,说吧这狗又是怎么回事。”
他听门卫说江小鱼跟着一只身上染血的拉布拉多跑了,打他电话却是亱莲接的。
不谈亱莲江小鱼松了口气,和金戈说了下前因后果,中途护士进来将针拔了。
“原来是导盲犬啊。”金戈拉着两只狗爪,带着狗跳舞般走了几步。
阿布不敢伤人又抽不出爪,愁着脸表情幽怨,鼻子里发出气声向江小鱼求助:“猫警官,狗想去看主人。”
江小鱼把堵针眼的棉花丢进垃圾桶,小心翻身下床说:“师父,我带阿布去找它的主人。”
金戈总算饶了狗,“行啊,一起吧。”他看见江小鱼走路姿势不对,皱着眉问:“腿怎么了?”
“不是腿,屁股摔伤了……”
金戈毫不留情地嘲笑出声,“猫尾巴不会也摔断了吧。”
本来屁股就疼,江小鱼被他说得更是直接老管家板脸。他还没变回猫身,搞不好真的摔折了,本来就短得快没有了,这要是折了,亱莲看见估计又要说他不听话。
他被这想法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亱莲,而且他为什么要听亱莲的话?折不折的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有些懊恼地垂着头,一头撞上了金戈的背。
“是这吧?”金戈停了步子,拍了江小鱼一巴掌,“长点脑子好伐,走个路都能发呆。”
江小鱼懒得理他,拉着阿布的项圈将它控制在自己身边,免得进了病房吓到其他病人。
亱莲为江小鱼开得单间,狗主人没有特别关照住得四人间,好在位置不错靠着窗。
阿布原先还能控制住自己,一看见主人苍白的脸色便止不住低声呜呜了起来。江小鱼松开项圈它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两只爪子搭着床沿伸着舌头舔主人的手。
“阿布?”床上人声音轻柔,睁开了无焦距的眼。
江小鱼见过不少美人,若亱莲在他见过的美人中排名第一,那这个人或许能争一争第一。区别于亱莲的温润清贵,眼前人仿佛一张素净的画,透着一种病态的美感,脆弱而动人。
拉布拉多情绪激动,江小鱼低声提醒它安静一些:“吵到其他病人的话你就不能待在这里了。”
阿布委屈地呜呜两下,把头安静搭在床边。洛溪摸了摸他,将脸转向江小鱼的方向说:“你是救了我的警察吧,谢谢你。”他的眼睛看不见但听觉分辨能力很强,何况这人的声音清悦带着股干净气,很难让人忘记。
江小鱼说这是他的义务不用谢,随后又和他稍微讲了些话,知道了他的名字。
金戈站在一旁玩手机,见两人说得差不多了便插口问:“洛先生能吃得消的话,现在做个笔录吧?”
“没问题的。”洛溪嘴角弯起一抹浅笑:“我中午正在和阿布一起吃饭,然后我的前男友蒋飞——”他刚说完前男友的名字便被金戈打断。
金戈用笔指了指洛溪,再次确认道:“蒋飞?”
洛溪苍白的脸上有丝茫然,“对。”
“28岁,松市本地人,音乐经纪人?”
“是。”
金戈哈了一声,在江小鱼疑惑的眼神里龇着牙道:“下午刚接到报案,这个蒋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