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隶属于乌丸集团的工厂码头,简陋但坚固的支架撑起一排金属制的简易天花板。
老旧的白炽灯散发出昏暗的光线,豆大的雨滴打在金属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公安部部长——或者说帕拉格,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垂着脑袋像是已经死过一遍。他在大楼事件中被简单包扎,但经过一番折腾,又再次撕裂开始渗血。
昨天的大楼劫持事件,在和明日香道别后,帕拉格原本打算驱车逃走。车子刚驶入第五大道,一枚狙击子弹贯穿前车窗玻璃,将他的右肩肌肉扯碎。随即又是一枪,打爆他的前车轮。再之后,他被早早埋伏好的组织成员从驾驶座拽下来,蒙住头塞进一辆面包车。
截至现在,帕拉格已经饿了一天一夜,脖子也酸胀得像要断掉。他费力地抬了抬脑袋,碰到抵住他额头的手枪。
握枪的男人单手插兜站在他面前,声音冷得吓人:“帕拉格,你应该知道背叛的下场。”
男人的金色及肩短发被保养得很好,在灯光下透着匀称的光泽。
帕拉格愣了愣,用虚弱的声音辩解道:“我没有背叛。”
男人冷笑两声:“如果你真如你所说,保持忠诚。警备部部长是如何得知我的相貌特征的。”
帕拉格定定地看向面前的男人,良久,才缓缓喊出他的名字:“琴酒,组织里被安插了多少卧底,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把传递消息的锅扣到我头上,万一这是卧底做的局呢?”
帕拉格不敢让视线落在琴酒滑稽的短发上,怕这样做会让琴酒怒火更盛。帕拉格知道,今日若不洗掉嫌疑,自己在劫难逃。
琴酒一定会把怒火倾泻到他认为的叛徒身上。
琴酒眯起眼,上下审视帕拉格一圈,暂时收起手枪。他冷哼一声,坐在伏特加提前准备的椅子上,双手插兜,翘起一只脚。
琴酒隐匿于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冷冷点上一根烟。火柴被划亮时的短暂瞬间,琴酒明暗交错的脸愈发透着冷峻危险的气息。
火光熄灭,琴酒彻底淹没于黑暗,只有烟头一点猩红在跳动:“那来聊聊警备部的事。”
听到熟悉的名称,帕拉格下意识厌恶皱眉。
“SAT为什么会出现在大楼里?”
帕拉格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哼,”琴酒嗤笑一声,吐出一口烟,“别装傻了,SAT一直潜伏在大楼里吧。”
帕拉格大脑定格两秒,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琴酒发出一声嘲讽意味十足的笑,不再说话。
伏特加有眼力见地主动走出黑暗,站到帕拉格面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叠好的彩色报纸,在帕拉格面前展开。
这是今早的报纸,大楼劫持案占据了整个头条版面。文章几千字,洋洋洒洒都在描述歹徒的凶恶,现场状况的紧急和危险,以及……明日香的果敢聪慧。
明日香就像一个骄傲的警视厅女皇,贝尔摩德精心为帕拉格准备的好戏,如今反倒成了明日香王冠上最大最闪耀的一颗珠宝。
帕拉格没有洗清「公安卧底」的嫌疑,也没有顺利做掉明日香。不仅如此,他还因为这件事成了被琴酒怀疑并折磨的「组织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