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
双木掰着手指对了对刚才同伴的交代,发现这个问题大大地超纲。
可他又不是傻子。
“咳……”独自面对任务的蓝皮人紧张地向里瞥了一眼,“我们这里没有油灯。”
“是吗?”李明夷遗憾地合上书。
双木正想接着解释什么,脸上忽然掠过一阵痛苦的神色。李明夷嗖地起身,便见对方胸口剧烈起伏,一声声咳嗽起来。
咳得实在难受,双木拉紧了衣服,蜷缩着捂住自己胸口。
“让我听听。”就在他一口气快喘不过来时,一枚银色的圆型金属物贴上了他的胸口。
双木马上警惕地抬起头。
一根软软的管子猝不及防地塞进他鼻孔里。
“慢慢呼吸。”李明夷扶了扶听诊器,把连接着引流管的氧气囊袋搁在对方腿上,“感觉好点了吗?”
双木吸了吸鼻子。
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他抓着胸口的手慢慢放下,脸上逐渐浮现出神奇的表情:“诶,我好多了。”
李明夷仔细地听着耳塞里传来的规律声音。
刚刚对方吸气的时候,呼吸音中出现了一阵细小却不容忽略的爆炸音。
典型的肺纤维化。
这个与第一印象大相矛盾的诊断一浮出脑海,之前的种种违和感在这瞬间被某个线索串联起来。他一边挪动听头,一边小心试探:“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双木抱着马和出品的氧气囊袋,像吮奶的婴儿似的,满足地一口一口吸着。
他浑然已经忘记同伴的叮嘱,有什么便答什么:“我是烧陶的。”
陶匠?
如果肺纤维化的病因是粉尘污染,那也算说得过去。
见他呼吸已经缓和过来,李明夷摘下听诊器,正想趁机再追问几句,只听踢踏几声脚步声响,一个巡夜的蓝皮人已闻声向他们跑来。
见双木一脸不可自拔的沉浸,他立刻把那根看上去就很危险的管子揪下来,抓着同伴的肩膀使劲晃了晃:“傻子,醒醒,傻子!”
双木的脑袋被摇了几下,脸色立时吓得更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