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顺的黑色长?发?只用了一根木簪挽起了一些,其余的则轻柔的垂下。光洁明媚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如朝日露水一般轻盈纯净,莹白的面?颊上透出一点点绯红,嘴角则带着浅浅的笑意。
如果阮娴此刻正在此处的话,她就?会发?现这件屋子?的布局十分熟悉,而那画卷中的人,俨然是她!
仇年缓慢地伸出了手?,触到那画中女子?的脸庞。然而,他却看到了自己那锋利的爪子?,那并不?是一双属于人类的手?。
将这样的一双利爪放在那张脸庞,都如同是亵渎了画中之人,因此他如同被刺痛般地收回了手?,然后侧开了脸。
然而,在侧方地柜子?上却立着一块小小的铜镜,他骤然间看见了镜中自己那可怕而丑陋的夜叉面?容,顿时?面?容扭曲,双目如充血般的赤红,他立刻走上前将铜镜狠狠地摔下!
这一行为并没有止住他的怒火,仇年狠狠地将柜子?推在地上,然后抓起椅子?用力地摔裂在地,在他赤红着眼睛要将桌子?也一并破坏之时?,却不?妨看见了画中之人。
画中人如天?上仙,此刻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双纯净清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就?好像能包容他地一切,包括他丑陋的容颜,喜怒无常的性?格。
仇年突然就?冷静下来了,他走到桌边,最后眷恋地看了一眼画中之人后,就?将画珍重地收了起来。
他看着四周,和村子?里的那间村屋,一样的摆设,只是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那个时?时?刻刻想着他的老太太。
而房子?外,也没有了那些一起承担着罪恶的乡亲们。
就?连他如今,也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人了。
不?再是······当?初的李昌文·····
在他是人类的时?候,受夜叉压迫,而如今,他却变成了一只夜叉,何?其讽刺!
想到这里,仇年的眼中爆发?出了扭曲的恨意,那些害他沦落至此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的心里闪过?了无数的景象,包括自戕的白发?老人,手?中提着剑的白衣男子?,以及坐在大殿之上,将他视作狗一般羞辱的黑衣男子?。
他们欺辱他,杀害他,还都觊觎着他目前唯一想拥有的,唯一眷恋的人。
仇年闭上眼睛,平复着心中的仇恨和杀意。然而,那股杀意只是短暂地被压制在心底最深处,实际上片刻也不?曾消失。
等他压下那股翻腾的情绪后,他的眼中已经毫无波澜,又变回了那个夜叉皇的,忠心的狗。
阮娴坐在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端起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抿了抿。微苦的茶没有减轻她心中的烦躁,反而让她的眉头越皱越深。
“你们听说了吗?北边好些地方都遭到了夜叉的袭击,死?伤惨重啊。”
“对啊,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夜叉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说是都藏在深山老林里,怎么突然就?像是发?疯了一样地全部都冲了出来。”
隔壁桌地客人正在嘀嘀咕咕地交谈着,阮娴听到后,觉得更愁了。
这些话她最近听到了许多,最开始,人们谈起这些话的时?候,还带着好奇的心思。毕竟起初夜叉们袭击的地方,离这个海滨小镇十分遥远。
而且大家已经许久没有受到过?夜叉袭击,自然没有觉得有多危险。而且有许多专门对付夜叉的门派弟子?,这次的夜叉袭击已经没多久就?会被解决了。所以大家多是以一股凑热闹的形式,在谈论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