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厅内除了餐具碰撞的声音,就只有白林仲的讥讽。
“你当初不该强求这一胎。”他将食物送入口中,言辞刻薄,“幸亏还有白斯,才让你还有些价值。”
这番话无疑是在侮辱刘郁甄,佣人自觉退下,李姐低头静候指示。
然而,刘郁甄对此视若无睹,只是放开了手中轻捏的汤勺。
对她而言,这场婚姻从头至尾,无时不充斥着虚伪与背叛,如今,她似是不愿多费口舌。她起身离开,真丝睡袍轻晃如水波。
白林仲神色骤变,放下餐具怒斥道:“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刘郁甄这才回过头,缓缓问道:“白简突然被人标记,闹出那么多绯闻,你不是应该最清楚是为什么吗?”
“你又在说什么疯话?”
“是你给他下药了。”
瞬间,整个餐厅寂静无声,李姐更是噤若寒蝉。
“白林仲,我即便不喜欢他、恨他,也从未想过要他死。”
刘郁甄冷声,“从一开始,你就想让他做彦彦的备用肾源。好,我理解你的打算,毕竟Alpha继承人对这个病态的家族太重要了,对我父亲亦是……只是彦彦不愿意,我便顺水推舟放走了他。”
父亲刘记安的迷信,把白简赶去乔灵镇,恰好成全了刘郁甄内心仅剩的良知。
否则,她不敢保证,在看着日益虚弱的白彦时,她会不会一时心动,与白林仲的想法不谋而合。
白彦的死,的确结束了一个众人漫长的雨夜。
然而,失去Alpha继承人后,她的价值随之荡然无存。
难以平息的痛苦如大厦倾塌,一时间,她不知该责怪谁,也不知该向谁倾注愤恨。最终,她将怒火燃烧在了这个家中最无助、最低微的白简身上。
她深知自己的无能与自私,但她无法控制那股失控的情绪。
更确切地说,面对一个无法反抗自己的弱者,她根本不需要去调整情绪。
但她在此刻,又能愤怒地斥责白林仲,这份矛盾感令人无比复杂。
她勾了勾嘴角:“说出去听听,柏丰的董事长,居然给自己的亲儿子下那种药,你真以为林家那一屋子都是傻子吗?”
面对如此直白的拆穿,白林仲不装了,将错推给了她。
“我只是在为你收拾烂摊子。他不愿订婚,试图脱离掌控,一切都归咎于你的教导无方!”
白林仲高高在上,话锋锐利如刀,“当年,要不是你父亲把你送上我的床,我怎么会和你这种无趣呆板的Omega结婚?到头来,我连个健康的Alpha继承人都没留下。你今天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