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斯年这样的人,全港也数不出几个,那份疏离与沉静,如同隔绝世俗的屏障,教她不会错认。
棠妹儿放轻脚步,但咚咚咚的心跳,震耳欲聋,她自己都骗不过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么在意靳斯年的存在,好像已经越过了他老板的身份,她格外渴望他的肯定,就算知道他心爱的人,可还是忍不住在界限边缘徘徊。
就像此刻,她本来已经扭头就走的,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一直站在原地。
是期待他能回头看自己一眼,然后说句“这么巧”?
好可笑的愿望,棠妹儿自嘲一笑,人却没有走开。
她站在原地,望着那道海风勾勒过的背影,五分钟、十分钟——
“靳生?”
棠妹儿察觉不对劲,一个人怎么可能坐在那一动不动?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绕道他正面,这才看清,一身浓烈酒气的男人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棠妹儿松一口气,在长椅另一头轻轻坐下,她盯着靳斯年的侧脸,盯到棠妹儿自己都想笑。
这算不算是醉汉中的天花板?
服帖的西装,笔挺的腰板,连休憩时,都不打折扣的下颌线,这位靳生是怎么做到连露宿街头都可以如此体面?
夜风徐徐,海上观光船路过,有音乐缓缓。
多少旖旎风光,多少少女柔情,一字一顿,似乎说中谁的心事。
“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棠妹儿再一次偷偷靠近一点点,放肆只在顷刻间,海妖般吟唱,已经走远。
千千厥歌,总有一句动人处,连位高权重靳斯年也被惊动。
他忽然睁眼,唬得棠妹儿急忙站起来。
“你醒了?”
男人眼眸不甚清明,但也醉意不多,他认出棠妹儿也不惊讶,而是问,“我睡了多久?”
棠妹儿摇摇头,“我也是刚巧路过。”
靳斯年低头,似是找回睡前回忆,但找不找的又能怎样,他起身摸出车钥匙,扬手一指,不远处车灯一亮。
原来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喝过酒,开车不安全。”、棠妹儿一时说脱口,事后,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