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
宫中历来要去宣和殿祭拜先祖。
岑云川位列岑未济之后,依礼上了香火,然后垂手立于一旁。
他忽想起几年的那个夜晚,自己被岑未济罚到宣和殿来自省。
最后还是岑未济背着自己沿着宫道慢慢走回去的。
“殿下……”他还在恍惚中,听见一旁的侍从小声叫道。
他回过神来。
侍从小心提醒道:“祭拜结束了,陛下已经走了……”
岑云川这才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果然大殿内空荡了许多。
他抬脚往外走去。
跨过门槛时,忍不住往那一晚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皇帝离开的御撵。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他自嘲一笑,朝着跟御撵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经边防换将一事,岑未济已经对他起了疑心,此次朝中重要大员任命,岑未济必然不会让他插手。
于是岑云川只能想办法,将岑未济信任的人变成自己的人。
他锁定了司阚。
借着司阚与孙烈之间的矛盾关系,岑云川通过将孙烈从京中外调方式,帮司阚保住了位置,并成功从孙烈手中诈出了司阚的把柄,而司阚则为了尽快还清岑云川人情以及保住自己地位,不得不故意抖出了西州总督和兰川总督因不和互相攻讦的事情,并推举了新人过去接任。
推举的正是左相麾下之人,此举便是为了削弱左相党在朝中的实力。
这一背后操作,怎么能逃过岑未济的眼。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小猫儿已经长成了狼崽子,已经学会了威逼利诱那一套来笼络人心。
他一边批准了司阚的举荐,另一方面动手安排了吴克昌去西北,用西北的军的力量,来稳住边防动向,将边地进一步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父子两人玩起权术来,刀光剑影,兵不血刃。
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父慈子孝,君臣和睦。
五月初九,皇帝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