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未济亲自端着一个白瓷碗走了进来。
岑云川抬头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去,做出不愿搭理的样子。
明明刚刚还是恼怒这个人的。
可对方一靠近,他的身体便跟生了根似,绵软的想往那处凑去。
他攥紧床褥。
只当自己这是被迷晕了的症状,用手心的疼痛感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岑未济却是无所谓的神情,在床边坐下,将手中端着的碗直接递到他嘴边,简明扼要道:“喝。”
岑云川看了眼,是碗野山参炖的汤药,他偏过脑袋,冷冰冰问道:“是毒药吗?”
岑未济没说话。
两人沉默对峙半晌。
岑未济忽伸手捏过他的下巴,强行转了过来,按在自己怀里,淡然道:“不要逼朕亲自喂你。”
“没毒的话,我不喝。”岑云川执拗道。
岑未济刚要上手强灌,就被岑云川直接伸手一巴掌将碗打飞了出去。
岑未济低头看着倒扣在地上的碗。
忽然笑了一声,听着阴森至极,“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岑云川撇过脸,不发一言。
下一瞬。
他就连人带被子被扯到地上,以一个跪着的姿态,被迫半爬在对方膝盖上,听着对方道:“看来你还是没有记住自己的身份。”
对方掌心捂在他的头顶,像是一座五指山般,压得他寸尺难动,他本就行动不便,又被扯到伤口,疼得面容一颤。
“阶下囚,就该有阶下囚的样子。”岑未济的手顺着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指尖蜿蜒而下,晃了晃他手腕上的银铃,提醒道:“不是吗?”
铁链上坠满了豌豆大小的银铃铛,只要岑云川一动,便会跟着发出一阵悦耳的脆响。
这种东西,原本是宠姬们用来讨好主人的情趣之物,亦或是教训不听话的低贱奴仆的惩罚手段。
岑未济年少时出去喝酒,曾在别人家中见过,当时只觉稀奇,匆匆扫过一眼,却并未有旁人那么大的反应。
如今用在了太子身上。
他的眼神却没有那么轻易的移开了,少年纤细的脚踝上,系着几圈漂亮的银铃,烛火一照,晃动起来像细麟麟的荡在湖中的月光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