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锦显见是被霍介诚劈里啪啦一堆话给砸懵了,连着“啊?”了好几声,然后低声问道:“到底什么情况啊?这么严重的话要不然我们先报个警吧?”
霍介诚一直注意着对面的动态,见南竟朝那两个外籍保镖点头示意,他的心里警铃大作。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没空和卞锦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于是干脆直接用没受伤的那只左手把卞锦往后一拉,催促道:“快点去,他想要祝伽死!你想不想让祝伽活?边跑边报警。”
卞锦被推得一踉跄,他瞪大了眼睛,惊呼了一句“我的妈呀!”然后赶紧转身朝着一条小路跑了过去。霍介诚目送他跑远,见南竟的保镖拔腿就追,立马伸出左手一个跨步上去拦住,然后眼神凌厉地望向南竟,道:“这里是特别行政区,不是你那一亩三分地。祝伽跟你签了赌约,他可没有,在这里伤人,你以为你能轻易回得去内地吗?”
这话属实有些托大了,南竟听完后扑哧笑出了声,他吹了声口哨,像招狗一样勾了勾手指,那两名保镖便退回了他身边。然后他闲庭散步似的插着兜朝霍介诚走了过来,面对南竟一步步走过来的强势威压,霍介诚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他知道南竟暂时不会对他做什么,还没有羞辱够他,南竟怎么会轻易罢休呢?
风声在耳边呼啸,霍介诚皱着眉头肃穆地伫立着,只见南竟眯着眼嘴角噙着笑意走近,然后在距离他只有两米多的地方停了下来。
“诚哥,我刚才的话有哪句说错了吗?搞男人不恶心吗?你既然做得出这种事情,还怕别人讲啊……”
南竟的眼神锐利又鄙夷,看霍介诚仿佛看什么垃圾一般,言语间玩味又快意。面对他刻意的辱骂,霍介诚只当他在乱吠,抱着手冷着一张脸打断道:“我给你二十秒钟,通知那个比赛停下来。”
见自己言语上的攻击并没有对霍介诚造成哪怕一丁点儿触动,南竟的笑容凝了凝,再掀起眼皮来看霍介诚的时候目光只剩下了怨毒:“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傲慢啊,从前你就很看不起人,看不起瑞瑞对你的喜欢,看不起我。我以为至少经过这几个月躲躲藏藏的日子,你能学得会怎么尊重别人。至少要听别人把话说完不是吗?”
从南竟这样的人嘴里听到尊重两个字,霍介诚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又听南竟扭曲事实说他看不起南瑞,他的面色更加不耐,道:“你的眼里到底有谁是干净的?哦,那个生生把自己妹妹困死在家里,然后到处讴歌自己感天动地爱情的无耻之徒吗?”
他的话话音还没落,南竟已经怒火冲天地抬起了巴掌,眼看着是还想再骂什么。可霍介诚已经厌倦和他再进行这样的唇枪舌战了,他抬起左手一把扣住南竟的手腕,暗暗用力扣住他动脉血流经过的地方,目光寂静冰凉,厉声道:“你从来都无视我的警告,可这一次你给我记牢了,你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祝伽不会受伤,否则你就等着法院宣告你破产入狱的消息吧!”
南竟一言不发,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两个人的距离此时隔得尤其近,南竟的一头长发被风吹得拂到了他的手上,霍介诚厌恶极了,马上将手甩开了去。
南竟的头发是从南瑞开始化疗的时候留起来的,说是化疗会掉头发,南瑞爱漂亮,他现在开始蓄头发,假如南瑞的头发掉光了,他可以把自己的头发全剪下来给南瑞造一顶假发,那样等南瑞出院的时候就不必担心路人会用奇怪的眼光看她了。
那时南瑞的病情还没恶化,霍介诚也还不知道南瑞被南竟欺辱过的事情,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心里还微微有点感动。只是现在南瑞已经死了,南竟却还留着这头长发,做得这样情深似海,霍介诚看来就不免觉得犯恶心。
在霍介诚的再三催促下,南竟终于有所动作,他甩了甩被霍介诚捏到麻木的手,然后慢吞吞的从大衣的内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对讲机。等对讲机的信号接通,他抬起手将对讲机凑到嘴边,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准备好了吗?”
那边不知道回答了什么,南竟的嘴角微妙的勾了一下。看到他这个表情,霍介诚的心里隐隐产生了些不安,他下意识朝前走了一步,这时他听见南竟轻声道:“嗯,把那个人拦下来。连接大屏吧,马上开始……”
南竟说话的内容很不对劲,霍介诚越听越觉得他哪是在阻止这场危险的比赛,他明明是在催,催人把传话的卞锦拦下来,催比赛马上开始。这个令人心惊的念头一冒出来,霍介诚下意识的伸出手去试图抢夺南竟手上的对讲机,然而南竟对他早有防范,敏捷的往后一闪,举着对讲机一转身藏到了那两个外籍保镖的身后。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真的拿别人的命来玩耍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