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君闻言笑了下,“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都坐下吃饭吧。”
护卫们不敢坐越青君那桌,作为一个体贴下属的领导,越青君并未勉强,而是让人将自己桌上的几个菜大都端去了别的桌,只留下自己够吃的份量。
今日一整天都遵循越青君的话,假装对方不存在的宁悬明,视线终于往他桌上看了一眼。
见越青君用简陋的碗筷,吃着粗糙的饭食,举止却始终如常,从容自若,未有半点不适。
宁悬明微微蹙眉。
纵然已经适应将越青君与卫无瑕分开看待,但既明知越青君从前作为卫无瑕生活二十余年,此时便不太明白对方为何能做到见荣华如浮云,处穷困亦安然。
卫无瑕是王朝的余烬,那么越青君又是什么人?
似是察觉到了这道视线,越青君动作微顿,转头看去。
宁悬明却在即将与他对视时,视线将将错开,眉目流转间,二人只匆匆交错过一眼。
当晚,宁悬明终究还是没能与其他人挤一间屋。
护卫们努力挤挤,空出一间屋子留给了宁悬明。
宁悬明知道,越青君没有阻止他,护卫们自然也不能拒绝,可他们又担心,真与他共处一室,他自己没事,越青君却可能记在心中,日后找其他人麻烦。
如此,空出一间房给宁悬明,就成了最好的办法。
可这并非宁悬明本意。
他不愿因为自己的私事,而给他人带来麻烦。
可眼下看来,若他一直与越青君这样僵持,诸如此类的事,恐怕还会有不少。
既(被迫)同意了与对方同行,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思及此,宁悬明心中暗暗有些后悔,若是今日态度坚定一点,无论是哄是骗还是其他,先将那人赶回京城赶回皇宫就好了。
怪只怪他当时怒火攻心,不够理智。
可换句话说,听到那样的言论,谁又能维持冷静?
不理智的后果就是现在,自己选的路,自然要自己担责。
因此宁悬明对那护卫笑了笑道:“不必了,我之前开玩笑的,今晚我与……正好有些话要说。”
他卡了壳,一时不知该如何在其他人面前称呼越青君。
如今他既无官职,便不是对方的臣子、下属,又没有与无瑕的亲密关系,若说能勉强沾边的,应当只有友人。
可这世上,当真有越青君这样的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