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陵自从知道真相,还从来没有站在阿昫的角度想过问题,直到他看见了这个家
这个无比真实的家
失忆之前他已经怀孕了,他们已经有了个完整美满的家庭了
那……那阿昫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接到连爱人都忘记的自己?是带着怎样的勇气重头再来的?
他那么强,就理所当然承担所有事么?
也许是孕期情绪变得敏感,原本乐观的青年一下子就难过起来,可他始终是爱着炎昫的,任由他的大手拂去自己脸颊上的泪水,还时不时小兽般地蹭蹭爱人
他怪阿昫,怪他为什么要一个人憋着,他也怪自己,怪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想起来。
炎昫看着小家伙闷闷地哭,心脏绞成一团,又疼惜又无奈,想到阮阮不久前才大哭过一场,任由这么下去肯定更伤身体,于是尽量温声哄着:“阮阮,别哭了,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嗯哼哼哼……”大阮不听,断断续续地哼唧着,眼泪擦得男人一手都是
“阮阮!”看小家伙不听话,炎昫违心地厉声命令道:“不许再哭了!”
“嗝~”青年被老攻的语气吓得一抖,忍不住打了个嗝,吸吸鼻涕,两眼通红地盯着男人。
看小爱人这幅惹人疼的傻样,男人心又软了,声调比刚才平缓不少,但依旧佯装生气地斥责他:“半天前阮教授说的什么你忘了?!”
大阮一边打哭嗝一边摇头,杏眼中的眼泪稍微退了点,鼻涕挂着,又丑又呆。
除了仙女姐姐,一般人哭起来都是很丑很丑的,平时正常的脸扭曲着,脸色通红,龇牙咧嘴的。
炎昫几乎被青年气笑了,无奈地拿出纸巾给小爱人擤鼻涕,磁性的声音又低又暖:“我还没哭呢,你倒是先给我哭上了,二十多岁的人了,丑不丑,嗯?”
“丑……”青年止不住哽咽,肩膀一耸一耸的,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看大阮还煞有其事地回答他,男人的心情空前好了起来,他浅笑着看花脸猫,锐利的眼眸彻底松下来,天底下也许只有他的父母看过他小时候露出这种表情了吧……笑笑的,满足的,好似什么都不用愁。
“想起来更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我挚爱的人永远爱我,这就够了。”你在身边,其他都无所谓。
青年仰头看爱人,仔细想了想,好像阿昫真的不在乎……嗯,反正他会永远陪着他的,就没有那个“瞒着一辈子”的如果了。
大阮忽然有点感激送给自己资料的神秘人。
但是,阮陵也不傻,他和阿昫这么相爱,搞成如今这个局面,肯定是有谁从中作梗,不然他不可能傻逼逼地跑去荒星还失忆了
阿昫的隐瞒没有错,自己也没有错,最该恨的是把自己和爱人强行分开的家伙
大阮想通了这一点,赶紧抹了抹脸,心急地询问男人:“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是不是被人害了,不然我怎么失忆?怎么跑去荒星的?!”
看小家伙可以冷静下来思考了,炎昫松了口气,带着小家伙往窗边走,指着一百米外的另一栋小别墅,冷声道:“她,你的邻居,她趁着我在战场的时候把你带走了,但中途出了变故,自己逃走了,顺带洗去了你的记忆,”
“……”阮陵惊讶地回望阿昫,听他继续讲
“她现在被证实是虫族异种的星际人。”但其中有颇多疑点,根据细节探查出来她被异种大约是在三年前,那时候炎昫还未与阮陵相遇,为何那个时候她就潜伏到阮阮的身边?
青年智商还是在线的,他思索一下就明白了:“她发现了我和你相爱了,所以想趁你不在掳走我,然后威胁你?”
“总体的目的应该是这样,但还有一些解释不通的。”她的行为极度矛盾,透露着一股神经质的意味,有几种猜测准确性都不高,需要更多信息。
“阿昫,被虫族异种是很常见的么?这是它们特有的技能吗?”阮陵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忽然心头一跳,记起了什么。
“不,与虫族作战这么多年,我们从未见过,如果他们普遍拥有这个能力,帝国的军队早就破灭了。”
“那……”叶何是不是也被同一个东西异种了?
阮陵眨巴着眼睛没敢把下面的话说出来,现在一切都是猜测,即使是真的,阿昫必定会伤心,他还是憋着比较比较好。
炎昫对小家伙的表情多熟悉?他打眼一瞧就知道这小傻子在想什么,安抚道:“事情都被安排好了,不出几天就能得到结果,我也不希望他是。”
“嗯!”对老攻抱着百分之二百的信心,阮阮一听阿昫说他弄好了就不再担心,大帝比他考虑的可深远多了,轮不到他傻傻地操心。
了解真相的大阮感觉身心都轻松不少,怀孕期间变化无常的情绪趋于平稳,他在充满生活气息的大厅里转了几圈,以夸张姿势躺倒在摇椅上晃起来,朝爱人招招手,感叹道:“哎呀,这里真舒服~简直就是我理想中的布置!”
也松了口气的炎昫上前蹲到开心起来的阮阮身边,动作小心地摸摸小爱人的肚子,把精神力探进去检查孕囊的情况——这是阮教授教他的法子,可以简单地探测稳不稳定
嗯……小小崽子应该还在老实地“睡觉”,他爸爸倒是一点都不老实,哭哭笑笑的,少年心性,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确认无误后,半蹲在椅子边的男人牵起青年的手,虔诚地亲吻他的手背
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不会再让阮阮消失受伤。
……
院子外面起了风,经受不住力道的花瓣被卷上了天,一个个打着璇,将香气带到每个落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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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是头秃的一天呐~(其实今天洗头头发现自己发量惊人,啧啧啧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