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想要的话，你就自己过来拿。”

听到余幼清这句话，顾霖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鱼尾巴，皱着眉头道：“可是鱼鱼哥哥，崽崽没有腿腿了，怎么过去捏？”

余幼清：“……”

鱼鱼哥哥……

余幼清还在发愣，而小脑袋灵光的顾霖，已经朝一旁的余幼眠伸出小短手：“医生叔叔，你能不能抱崽崽过去拿小珍珠呀？”

他自己没了小腿，走不了，想要过去，只能让医生叔叔抱他过去。

余幼清闻言，挑了挑眉，嘴角染上一丝戏谑。

余幼眠却微愣，跟这只小人鱼幼崽对视两秒，见他一副乖乖等抱的架势，沉默片刻后，走过去，把顾霖重新放进了提篮里，提着他来到了玻璃墙前。

看到余幼眠这举动，余幼清嗤笑一声，眼里的讽刺更甚。

顾霖却很乖，被提着也没意见。

玻璃墙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可以伸进一个成年人的手臂。

这间密室就好像一座监狱，不见天日，而余幼清是被困在其中的唯一的人鱼。

他不知道在这里被困了多长时间，浑身的戾气很重，皮肤白得像是常年见不到阳光。

顾霖将小手伸进洞口，白嫩掌心朝上摊开。

余幼清刚想把珍珠放进他的小手里，却又迟疑了，突然收回珍珠，往后一窜，涌入了水里。

“噗通——”

水花四溅。

余幼清再浮出水面，已经距离玻璃墙一米之遥。

没拿到小珍珠，顾霖抬头看看余幼眠，小脸呆萌。

小崽最会看人脸色，他见余幼眠不讲话，默默把小手收了回来，抓住自己另一只小手缓解尴尬。

余幼清嘴角缓缓勾起微笑，修长的指尖捏着那颗眼泪幻化成的珍珠：“小朋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顾霖乖乖回答对方的明知故问，嗓音脆嫩：“小珍珠。”

余幼清歪了歪头：“拿了人鱼眼泪幻化成的珍珠，就要遵守契约，你确定还要吗？”

顾霖不懂人心险恶，好奇宝宝：“什么契约呀？”

余幼清嘴角露出冰冷的邪恶：“代替我，成为新的人鱼，永远被困在这里。”

顾霖闻言却不害怕，而是很真诚的告知对方：“医生叔叔说，人鱼节过后，就要送崽崽回家了。”

余幼清一愣，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天真宝宝，你医生叔叔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知道他没有骗你？被人卖掉都不知道。”

顾霖一抱小胳膊：“医生叔叔才不会卖掉崽崽，他还给崽崽缝了小围兜捏。”

余幼清：“……”

余幼眠：“……”

小围兜真的没必要特地拿出来说。

顾霖的逻辑很简单，卖掉他和给他缝小围兜之间好像也不冲突，但他认为余幼眠给他缝了小围兜，就是对他好，对他好就不会卖掉他。

余幼清这次卡壳了更久，他想象不到余幼眠缝小围兜的画面。

面前这只小人鱼崽崽，脑回路也很清奇，回答屡屡让他始料不及，频频无语。

余幼清嗤笑一声道：“他自然不会卖掉你，毕竟是要取代我成为新的人鱼，成为新的血清来源。那个叫庄沐的次级人鱼，估计也提供不了多久的血清了。”

余幼眠一直沉静冰冷，并未出言打断余幼清。

余幼清或许是在这里憋的太久，一直找不到人说话，倾诉欲很高。

哪怕面前只是一只一看就不到两岁的幼崽，并算不得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余幼清又缓缓游过来，趴在水池边，看着这只小人鱼崽崽：“人鱼小镇存在了多久，我就被困在这里多久，人鱼小镇之前不叫人鱼小镇，而是叫余家村。余家村之所以能发家致富，还多亏了你这位医生叔叔。”

他话里行间都是对余幼眠的敌意，说的话可谓是当面挑拨离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