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不准出现零食,顾霖这已经是特别对待了。
小贾准备等顾霖吃好之后,剩下的再拎走。
很快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顾霖这只小团子,人这么小一点,没想到那么能吃,他总共带来五大包零食,结果都被这只小崽吃光光了。
小贾:“……”
吃完之后,顾霖摸摸小肚肚,又在那叭叭:“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捏?”
小贾:“……”
又少了什么?还能少什么?
小贾还要去其他病房,在顾霖的病房里已经耽搁了太长时间,没有再多停留,很快拎着一大袋垃圾走了。
看着这袋垃圾,小贾忍不住怀疑,这只小崽崽,不会有暴饮暴食吧?
他翻开病历本,在顾霖姓名后面,写上“暴饮暴食”四个字,不过后面打了个“?”,不太确定。
小贾走后,顾霖就让9527给自己兑换了一瓶牛奶抱着喝。
他就说少了什么,原来是喝的东西。
顾霖正在喝牛奶,耳边再次响起那道脆嫩的童音:“崽崽。”
顾霖眼睛一亮,朝四周看了看,病房里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
顾霖蹲下,看了看床底下,没有人。他小手掀了掀被子,也没有人。
顾霖:“欸?”
怎么只听到阿渊弟弟的声音,却看不见人捏?
下一刻,祁渊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祁渊还是和顾霖差不多大小的孩童模样,但小小年纪,却长着一副厌世脸,看上去冷冷酷酷的,跟顾霖软软糯糯的完全不同。
见真的是祁渊,顾霖怀里还抱着牛奶,开心的跑上前:“阿渊弟弟,你怎么也在这里?”
祁渊看他一眼:“我不是弟弟。”
顾霖也不想当弟弟,闻言鼓了鼓腮帮子,说:“我已经有哥哥了,你不当弟弟,我就不跟你做朋友了。”
祁渊:“……”
祁渊垂下浓长的眼睫,低落道:“你不跟我做朋友,我就没有朋友了。”
听到他这么说,善良小崽立马拉住他的小手:“我想跟你玩呀,阿渊弟弟。”
也就是顾霖这只小崽,没搞清楚祁渊的来历,就跟人家做朋友,看见人家凭空出现,也半点不害怕。
提到哥哥,顾霖就想起来,哥哥说祁渊照搬了他的名字。
这时见到祁渊,就皱着小眉头,问他:“阿渊弟弟,你为什么要照搬我哥哥的名字呀?”
祁渊没有正面回答,走到床边,一个轻跃,坐在床沿上,小短腿同样触不到地面。
祁渊说:“我现在还不认识你哥哥,很久之后才会认识。”
顾霖听不懂了,歪了歪小脑袋,小脸呆懵。
祁渊再装老成,也架不住五短身材,面相稚嫩,看上去也是可可爱爱的小娃娃。
祁渊说:“我认识你很久了。”
顾霖更加惊奇:“哈?你很久之前就认识我啦?可是我还不到两岁呀!”
小崽想了想,很快想明白了:“你是去年认识我的吗?”
祁渊:“……”
祁渊:“不是,上次你见到我,我才是第一次从混沌中苏醒。”
也相当于他的诞生。
顾霖似懂非懂:“哦。”
顾霖走过去,先把怀里的牛奶放床上,然后嘿咻嘿咻的爬上去,并不能像祁渊那样一个轻跃就跳上来。
祁渊看着小崽笨拙的爬上来,十分不利索。
顾霖在祁渊旁边坐下,盘起小短腿,又抱起牛奶继续喝牛奶。
祁渊伸出小拳头,嫩声说:“崽崽,我们剪刀石头布,谁赢了谁当哥哥。”
他才不想当弟弟。
闻言,顾霖也伸出自己的mini小拳头。
他玩过剪刀石头布,但是不会出剪刀,只会出石头或者布,而且,不是轮流出石头或者布,而是一次游戏,从头到尾只出一种。
顾霖点头:“嗯,剪刀布。”
两人玩起剪刀石头布,第一局顾霖出了石头,祁渊出了布,赢了。
顾霖:“……”
第一局就输!
顾霖不是只耍赖的小崽,可是让他一上来就输掉,就气鼓鼓的,气成小河豚,小肩膀也垮下来。
祁渊看着顾霖气鼓鼓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下:“三局两胜,再玩两局。”
顾霖鼓起的腮帮子,又收回去,小脸重新露出笑,挥起小拳头。
第二局,顾霖还是只会出拳头,祁渊料准了他只会出锤,这次出了剪刀,让他赢了一局。
赢了一局后,顾霖小脸兴冲冲,信心大增。
最后一局顾霖还是只会出拳头,祁渊不出意外的赢了。
顾霖好歹赢了一局,哼一声:“今天让你当一天哥哥。”
祁渊愣:“当一天?”
顾霖嫩声嫩气道:“明天你剪刀石头布赢了,才能继续当哥哥。”
祁渊:“……”
也行,这样明天还能再见面。
每天都能见面。
*
每个病房只有一个病人,隔壁的光头男听到顾霖的说话声,却听不到祁渊的说话声。
除顾霖之外,其他人都看不见祁渊,也听不到祁渊的声音。
光头男此时正坐在靠近顾霖病房的这面墙下,一边磨牙齿,一边扣墙上的墙皮,塞进嘴里。
他内心有种非常强烈的想要吞食生肉的欲望,病房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他扣下墙皮之后,就发现墙体里混杂了一种生肉的味道。
窗户上的铁丝网,斑斑锈迹就很像血迹,墙里搅拌进人体似乎也不奇怪。
听到顾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光头男阴森森笑着开口:“小朋友,你人设卡上的病症是幻视吗?”
隔壁的小崽奶声奶气告状:“隔壁的光头坏叔叔,要割掉崽崽的小耳朵,要吃崽崽的小胖腿。”
光头男听到这话,笑容愈发邪恶,然而下一秒,隔着墙壁,他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极具有压迫性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光头男笑容一僵,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内心深处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惧。
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恐惧。
光头男瞳孔骤缩了一下,远离了墙体,移开视线。
过了一会儿,那股极具压迫性的视线才消失。
光头男出了一脑门虚汗,他抬头抹掉冷汗,眼底的神色愈发凶恶,尖刀般的牙齿快速磨起来。
*
顾霖一只小崽,待在病房里无聊,祁渊陪他待到了中午饭点。
病房铁门被人打开的时候,祁渊说了句:“崽崽,下次见。”
身影随之凭空消失。
顾霖左看右看,没找到祁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