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死亡是人类轮回之中必将经历的。
脑内的系统没有说话。
它变得安静下来，不管这只银发恶魔怎么出声，都没有再做回答。
……可恶，这个混蛋系统。
不管怎么样自己先试试看好了！
望月一咬牙，直接推开了太宰治，低头亲上了织田作之助的嘴唇。
看到了未来的景象，织田作之助的表情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办法闪躲。
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毕竟用「亲吻」这个词似乎有些不恰当。
银发少年的嘴唇只是单纯的贴上了对方的嘴唇，即便对方闻起来怎么美味，也没有生起什么食欲。
望月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着，努力将自己身体里本就不算多的魔力渡入对方的体内。
可是不够，完全不够。
不只是魔力不足的缘故，即便是魔力充足，想要治愈一个受了致命伤的脆弱人类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如果自己能早一点完成系统的任务，成为高阶恶魔的话就好了。
自己忽然解了一些人类的情感。
为什么中也在提及差点因为自己而死的同伴，以及阵亡的部下和同僚时，脸上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人类对于死亡永远无法熟视无睹。
尤其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人死去时，再怎么知道这是世俗常，不可逆转的洪流，依旧无可避免的感到悲伤。
望月难以接受。
至少…至少他还有办法，可以试着做出努力。
而太宰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黑发少年垂下眼睫，嘴唇一张一合着，随后用沙哑的声音，平静地说道。
“望月，已经足够了……”
银发恶魔咬着牙，置若罔闻。
虽然自己已经开始头晕目眩，体内的魔力逐渐见底，但依旧坚持着不肯放弃。
可不管怎么做，效果依旧微乎其微。
太宰治垂下了眼睛，放在身侧的手指弯曲了一下，随后缓缓抬起。
他想要让望月放弃这无用之功。
就在手指直接触碰到对方的肩膀时，银发恶魔原本的短发忽然开始变长。
那头宛如落雪般的银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垂在脚踝边缘，甚至一路蔓延至地面上，却被破碎的彩窗玻璃外的落日余晖染成了淡金色。
而银发恶魔身后的翅膀也逐渐变得更加巨大，几乎要将个恶魔遮挡住。
紫色的雾气萦绕在银发恶魔的身体周围，变得朦胧不清。
第一次见到银发恶魔这种姿态，太宰治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
“望月……”
黑发少年忍不住喊到对方的名字。
像是恐惧对方也会像织田一样离在自己远去，太宰本能朝着对方伸出了手，试图抓住他。
“呼——”
而望月突然却抬起了头，嘴唇与对方分离。
他歪着脑袋盯着织田作之助的脸看了看，紫色的野兽状眸子亮闪闪的，兴奋地说道。
“混蛋系统最后还是帮了吾辈嘛。”
“真是的，怎么变得跟人类雄性一样口是心非起来了，吾辈可不会感谢呢。”
“不愧是高级恶魔的力量～一个两个的，全都是没有吾辈就完全不行的人类雄性。”
“看在织田之前给吾辈巧克力的份上，所以到时候记得给吾辈五倍、不，十倍的巧克力……唔姆，要不让这人类直接吾辈吃上一口？毕竟织田也是处男诶…”
望月叽叽咕咕地说着。
银发魅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快，充满活力，带着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开心。
“唔、这样织田就没事了吧……”
“睡醒之后可要好好感谢吾辈，别再那么容易地来送死了，笨蛋织田。”
闻言，太宰下意识看向了织田作之助。
红发男人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腹部，湖蓝色的眸子安静地闭上；原本微弱下去的心跳声逐渐变得强劲有力，仿佛刚刚的重伤不过是幻象。
太宰治微愣。
看着红发友人沉沉睡去的脸庞，黑发少年鸢眸中原本消散的光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轻声喊到。
“织田作？”
红发男人没有说话，回答他的只有平缓的呼吸。
原本掉落至深渊的心脏重新回到胸膛处，太宰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也跟着狂跳了起来，比尸体还要冰冷的手脚血液开始流动。
“哈啊～”
望月则打了个哈欠，小声地嘟囔起来。
“变成高阶恶魔会这么累吗。”
“吾辈真的快困死了……全都怪太宰和中也，早点给吾辈吃的话，让吾辈真正变成高阶恶魔就不会这么费力了。”
这魔力只出不进的，吾辈来人类世界到底是狩猎还是做慈善啊…
银发恶魔刚刚还精神十足的声音一点一点小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困意。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
上次系统帮完自己变身后，而后身体涌上的疲惫也令他睁不开眼睛。
银发少年哈欠连天，脑袋也变得迷糊起来，眼前忽明忽暗着，似乎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困得快睁不开了。
望月干脆放弃与这困意做抵挡，口齿嘟囔不清地说着。
“呐，太宰，吾辈稍微睡一会儿。”
上次和那个金发人类打架就是，自己睡过去之后反而比之前吃的魔力更多了。
果然就是因为太宰这个童贞处男在害羞，只好意思偷偷喂吧。
“哈欠，好困……对了，太宰记得要有食物的自觉，乖乖投喂吾辈。”
“嘛，就算是睡O吾辈也都不介意，反正有魔力吃就行……对了，让中也也记得喂吾辈吃哦……”
即便是困得快要睡着，望月依旧恋恋不忘着这两个人类。
太宰叹了口气。
“……真是的，那么想要吃我的童贞的话，等望月醒过来再……”
他一边故意拖长声音，一边缓缓转过头。
太宰治忽然愣住。
银发恶魔已经恢复成原本的样貌，一点也不嫌弃地面上满是血污和尘土，细长的恶魔尾巴在身边，盘成一团呼呼大睡起来。
他的身体似乎变得有些透明，恍惚间，像是透过对方的身体看到了地面上的格子。
鸢色的眸子猛地缩紧，几乎成为一个小孔。
“望月！”
……唔、干嘛突然那么大声喊吾辈的名字啊。吵死了，吾辈不是说了吾辈要睡觉了吗。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
银发恶魔闭着眼睛，没有看到黑发少年脸上因为着急而扭曲起来的表情。
望月没好气地说道。
“都说了吾辈要睡觉了。”
“就算是太宰，也不要随便打扰恶魔休息。呼…有什么事等吾辈醒了再说吧……”
望月似乎对自己的身体变化毫无感觉，迷迷糊糊地就要睡过去。
太宰治心中一悸，想要站起身，却一个踉跄没能站稳。
眼前的画面变得漆黑了一瞬。
在重新睁开眼睛时，黑发少年的脑袋一片空白。
太宰治环视了一圈周围。
这里除了织田作和自己，以及那一地的尸体外，什么都没有了。
他张了张嘴，艰涩地出声。
“……望月？”
没有任何的回应，安静得只剩下他的呼吸声。
太宰治的嘴唇张开又闭上，喉结微微滚动着，随后扯了扯自己的唇角，轻声说道。
“……啊。”
“我们可是约定好了哦，望月。”
“醒来之后，记得要回来向我索取报酬呢。要是一直不回来的话，我可不会好好遵守从未答应过的约定。”
“毕竟，人类可是比恶魔还要恶劣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