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二更合一!!(2 / 2)

🎁美女直播

张母的表情不是很自然,她没什么诚意地道着歉:“这位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乍见故人,心情激荡之下,才不小心推翻了茶壶。”

“你见不见什么故人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定郡王妃疼得咬牙,她丈夫也已经匆匆赶过来,将人小心地抱进怀里。

他横眉看着张母:“这位夫人,你最好能给我一个交代。”

张母不紧不慢,极其做作地擦了擦眼角:“我不是故意的……”她反复抬眼往秦文卿的方向看,她不知道自己随便挑的一个人,竟然会是郡王妃,这让张母有些惶恐,但一想到只要事情闹开了,张遐就能成为驸马,还怕他区区一个没权没势的郡王不成?

定郡王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把妻子抱到旁边的座椅上,刚好府医也已经赶来,他把妻子放下,对着秦文卿抱拳:“还请公主为臣妻主持公道。”

秦文卿挑眉,秦玑衡发现她的这个动作像极了父亲,也不知父亲到底教了她些什么。

“张夫人,你可有话要说?”

张母抬头看她,看这个自己从来没瞧得上过的女孩儿,她勾着笑:“殿下,我不都说过,我是不小心的了吗?”

“真是无礼,区区一民妇,谁许你在公主面前自称‘我’的?”虞二夫人哼了一声。

张母认出她就是踩了自己一脚,还贬低侮辱自己的那人,心底暗恨:“公主都没有计较,你又出来吠个什么,您说是吧,殿下?”她笃定秦文卿依旧是被关在小院里的那个柔弱少女,而自己对她有“天生”的支配权。

却不想。

秦文卿只是冷淡地说了一句:“张氏口出狂言,以下犯上,严嬷嬷,掌嘴。”

张母还没来得及震惊于秦文卿丝毫不为自己留脸面的命令,就被旁边冲出来的婢女拧着双手按到了地上。

“不!你!你不能……”

“堵住她的嘴,可千万别污了贵人的耳朵!”严嬷嬷讨厌张母看秦文卿的眼神,堵住了她的嘴之后,亲自拿过扇脸的竹板。

在张母惊恐的,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竹板声清脆悦耳,严嬷嬷一下比一下扇得更加用力,张母能尝到自己口中满溢的血腥,甚至连牙齿都开始松动。

严嬷嬷狠狠抽下最后一巴掌,才让婢女把堵在张母嘴上的布条给取了下来。

此时张母两边的脸已经高高肿起,红润有光,她呜咽着嗫嚅几下双唇,竟然吐出两颗断牙。

只是一句话!

只是秦文卿的一句话而已!她们就敢如此羞辱自己!

不知是气还是怕,张母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藏在袖子里的玉佩也哆嗦着滚到地上,张母一低头,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飞快地抓起玉佩捏在手里。

她丝毫没有反思,反而是盛着满眼的恨意,对秦文卿含混不清地说道:“公主不愿意叫我出现在你面前便罢,为何还要如此侮辱于我?”

她双眼含泪,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一样。

啊,不对,这委屈确实挺大的,毕竟是被一个自己向来看不起的人下令打嘴了嘛。

秦文卿直直对上她的双眼,目光平静淡然。

还不够啊。

还不够解气啊。

她嫣然笑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若不犯法规,本宫自然也找不到借口惩治你。”

“你就是针对我!”张母感觉自己抓住了秦文卿的把柄,她想狂笑,但是却牵动了被打肿的脸颊,反而流出来更多的眼泪,“你们听见了吗。她就是故意针对我!”

“我不知道徽昭殿下是否针对与你,但我的夫人无故为你所伤,你还没能给个交代呢。”定郡王冷冷说道。

张母一愣。

却又听见虞二夫人讽刺满满的声音:“像你这般爱作孽的邋遢婆子,能被殿下看上一眼就是万幸了,还好意思说自己被针对,呵,殿下,可千万不要为这种人脏了您的眼,臣妇倒是很乐意替您效劳,把这疯婆子丢出去!”

“哪里用得着劳烦虞二夫人。”秦文卿轻柔地拉住虞二夫人的双手,“您坐着吧,我跟她家确实有恩怨要解决。”

虞二夫人捏捏自己刚刚被触碰到的手掌,突然感觉自家那小崽子有点儿配不上人家了。

秦文卿走了下去,张母还跪在地上,被她俯视:“你为何要烫伤定郡王妃。”

“我不是故意的!”张母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被两个婢女重重地摁回地上。

“那你道歉了吗?”秦文卿抚摸手上的玉镯,道,“对了,还要赔偿药钱。”

张母愤愤地盯着她,本来就是随便挑一个人烫伤,想闹出动静吸引众人视线,她怎么能料到竟然烫到了一位王妃!

张母的眼睛被肿胀的脸颊挤成了一条小缝,等有了公主做儿媳,她一个郡王妃还有胆子怪罪自己吗?

这小妮子今天胆子怎么这么大,竟然敢……

张遐掐着时间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一身红衣气质高华的秦文卿站在正中,她身前,自己的母亲被两个婢女一左一右地压着,跪在地上。

秦文卿从来没有穿过红衣,也从来没有用过胭脂水粉,张遐的记忆里,她就是个长相温婉,有几分美色的怯懦少女罢了。

可如今,她堂堂地立在众人面前,不怯不退,姿容娇妍夺目。

张遐一时间竟然踏不出步子了,呆愣愣地看着秦文卿。

如果自己不曾起过毒杀她的心思,那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就是她了。

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他直直走上前,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个一身卓然的少女,没注意到角落里突然飞过来一把板凳。

在众人的惊呼,张遐的惨叫声中,他伸出去的那只手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折断了。

人群一角,虞雨亭惊恐地护住了自己的那把小凳子,秦玑衡慢悠悠地收回扔凳子的那只手,像是没事人一样,整理了下手上的护腕。

“遐儿!!”张母慌张地大喊。

张遐疼得快要站立不住,当他发现丢凳子的就是那个不由分说把自己揍了一顿的家伙时,心里更加恼恨。

在场众人眼见事情朝着一个不可把控的方向飞奔而去,立刻意识到自己怕是撞上了什么惊天大瓜的现场,纷纷收住声息,一看皇帝的亲女儿风轻云淡,再看皇帝的养儿子凶神恶煞,他们把视线收拢在张家母子身上,也没人敢提前退场。

庆王世子尤其害怕,当张遐看过来的时候,他还要忍着害怕给张遐一个坚定的眼神,待张遐不再看自己了,才抱着庆王世子妃的手臂苦中作乐地说:“我觉得咱们的戏本子写出来之后,我都能自己登台表演了。”

“文卿,虽然你不愿意认我们,但母亲她毕竟养大了你,她上了年纪,怎么能受得了这种苦?”张遐的脸因疼痛而扭曲。

府医把药箱往裙子底下藏了藏,表示男女授受不亲,她一个女医也不好这个时候冲出去给张遐治手。

至于张遐说的那些话。

是很让人吃惊不错,但如果张遐以为凭他几句话,就能让自己等人给他当枪,一起去指责公主?

醒醒吧,可别做白日梦了。

张遐看上去也没指望随便几句话就让旁人相信自己,他拖着断手,求生欲战胜了痛觉:“昔年你父亲为我与你定了亲,后来你父亲与我父亲遇上山贼惨死,我和母亲怜惜你是个弱女子,便将你接到家中教养,你现在找到生父成了公主,不愿意承认与我的亲事,不愿意认下我母亲曾养育过你的事情,我都可以理解。”

他双眼通红,语气悲伤:“可是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残忍,我都快要认不出你是那个,常常跟在我后面喊哥哥的文卿妹妹了。”

他落魄的身影,深情的演讲半点儿没让秦文卿动容,她像是看一种奇怪生物一样地看着张遐,悠悠地开口:“或许是在你母亲给我灌下那碗毒药的时候吧。”

张遐愣住,他没想到秦文卿竟然会把这件事情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说。

“你这不是没死吗?!”张母再次喊了起来。

“没死就等于你没害过人了,真真是厚脸皮,什么玩意儿!”闫婉怡蹬蹬蹬跑过来,提着裙子飞起就是一脚把张遐踹翻在地,“老娘瞎了眼才瞧上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傻逼玩意儿!”

“你娘害了人,你还帮她撒谎遮掩,我呸你个万年难遇的王八犊子!”她越骂越气,又跳起来往张遐脸上踹了一脚。

在场众人似乎对闫婉怡的暴躁早已习惯,他们统一地摆出了“这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的表情看向张家母子。

张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计谋在手段可怕的皇帝的威压下是多么地脆弱,哪怕他说的事实,哪怕他们母子真的就是被秦文卿欺压的小白花,在场的所有人也不会那么没有眼色地跟大权在握的皇帝对立。

只能说他在发现秦文卿就是徽昭公主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慌了,以至于下意识地无视了自己计划中的漏洞。

他在地上翻滚着,因为压到了断臂而不停地哀嚎着。

秦文卿突然发现就算自己不把张家做过的事情说出来,这母子两个经过这一遭,也已经是名声扫地了。

但就算他们下场再惨,自己也不能不报仇啊。

她拉过生气的姑姑好一顿宽慰,把气鼓鼓的闫婉怡送到虞老太太手上,才又折返回来,说:“我父亲只是遇到山贼,在追逐间坠入悬崖,并未丧命,而是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才会没有回来找我,任由家产被你母子二人强占。”

这个说法是父女三个已经说好了对外的统一说辞。

秦文卿有的时候不禁会想,若是父亲真的就只是一个凡人,没有回来救自己的话,那自己会落到什么地步呢?

她摇摇头:“婚约一事,我并不想否认,昔年你们为了我家的家产,在我五岁稚龄之际,便让我与张遐拜堂成亲,可这档婚事当初并非在官府登记过,后来你们也是以此为由,否认我的身份。”

“当初你们在碧水镇典卖我家良田宅院的记录,父皇早就已经命人送过来了。”

张遐的心突突突地跳着,他疯狂地寻找庆王世子,可庆王世子早已没了身影,那些两人说好的,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帮忙一起向秦文卿施加压力的朝臣们,也一个个地抱着手臂事不关己,这下子哪怕张遐想得再美,也终于意识到今天,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帮自己了。

他瞬间就感觉到了孤立无援的绝望。

但他依旧硬着嘴:“你根本就是一个孤女,是我家好心收留!”

张母忽然发力挣脱了压制自己两个婢女,她高举那枚玉佩,大喊道:“你父亲把你许给我家了!这是信物!你既然也承认这桩婚约,那你就是我家的儿媳!你不能这么对你夫君和婆婆!”

她的神情中透着癫狂。

已经醒过神来的张遐连忙拉住她:“母亲!母亲!她不会认的,她巴不得我们去死啊母亲!”

依旧在示弱叫屈。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拿出再多东西都没用的。

张遐头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与秦文卿身份上的差距,他最梦寐以求的权利,竟然落在了曾经最看不起,最想摆脱的包袱身上。

无尽的悔恨将他淹没。

而就在这时,一个婆子从门外冲进来:“巴不得你们母子去死的是我!!!”

钱婆子比秦玑衡把她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瘦了不少,她眼底下一圈青黑,那痛恨扭曲的神情跟张母惊人地相似,她的出现让已经濒临崩溃的张母惊声尖叫起来:“你不是死了吗?”

钱婆子冷哼一声:“夫人,看见我还活着你很失望嘛?”

她猛地跪下,朝着秦文卿砸了三个响头:“殿下,殿下你可千万不要被这母子二人给欺骗了啊!”

“就是张遐,这个伪君子,他送来一封信,要张氏毒死您!好迎娶老皇帝的女儿!”钱婆子一张嘴便是惊天霹雳。

秦文卿的瞳孔缓缓收缩,她一直以为是张母自作主张要毒杀自己,而张遐则是在事发之后选择替母亲掩饰,可如今听见另一个凶手的证词……她看向脸色苍白的张家母子,眉眼间的厉色愈加清晰:“你都知道什么,说!”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