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模作样地掐算,忽地抬手指了个方向出来:“夫人从此地出去,约一二十里的地方,有一扶风村,该村的风水与夫人的命格相合,夫人若能在村中住满七七四十九日,受损的命格便可补足了。”
“多谢仙人指点!”周雯一脸激动地又磕了几个头。
秦晞则是满脸善良正直地提醒她道:“夫人,尚有一事,你需谨记。”
“小女子莫敢不从。”
“夫人此去扶风村,除了贴身的亲信可带一两个,其余人等千万莫要带上,你去之地也千万不能让赵王知晓,夫人的凤命本就受损,若是在补足之前,扶风村的风水被龙气撞破,那对你与赵王二人,皆无益处呀。”
周雯连连点头。
心中也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个念头,恰好那假装是自己儿子的老龟没了,不如就从城中找个新死的男婴替代,再告诉赵诚说自己因孩儿过世伤心过度,要出门散心一段时间?
这个念头深深地刻进了周雯的脑子里,她恍惚了一阵子,再回神时秦晞已经离开,趁着夜色,周雯立马招来亲信,要她给自己从城中寻摸个新死的男婴来。
亲信有些为难,但她的身家性命全都握在周雯手中,哪怕周雯的要求再是离谱,她也只能照着悄悄办了。
秦晞收了老龟之后,没有立即从城中离去,而是拖着乌龟在城里转了起来,寻到了赵蕙府上。
这老龟所修的道途针对气运,他一身的血肉也被道意常年浸染,故此,他才能以自己的妖血为媒介,暗中夺取李行云的气运。
秦晞跳到房顶上。
听见底下的屋中传来女子娇媚的笑声。
他把老龟的壳剥开,把整只乌龟的皮给剥了下来。
屋子里的赵蕙正倚在一个男人怀里,给他喂酒:“明日兄长就要设宴请那母老虎了,王将军,那母老虎素来剽悍,我一想到她的名头,就吓得浑身发抖,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呀。”
王将军搂着她,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肯定会好生保护赵蕙,不让她受半分惊吓。
“好蕙儿,军营本来就不该是女人待的地方,那李行云名头大是大了,但想必她也只不过是北边那帮人推出来的一个傀儡而已,你放心,本将军一定会将那些北人的脸给狠狠打回去,嘁,一个女人,怕不是还经不住本将军的一巴掌吧哈哈哈哈!”
“将军自然是威武的。”
赵蕙娇笑着与王将军饮起酒来,二人你侬我侬,欢声不断,没过多久便借着酒意滚到了一处去,就在二人缠在一处,王将军揽着娇娘正要提剑探芳时,二人的脑袋上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破碎的瓦砾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赤红的液体洒了二人满身,紧接着一只没有皮肤的怪物被丢到了二人头上。
惊叫声此起彼伏。
方才还豪情万丈地答应要保护情人的王将军被这么一吓,顿时变得萎靡不振,再被从天而降的龟尸一压,怕是这辈子都起不来了。
满地的鲜血里起了一股尿骚味儿,赵蕙尖叫着,衣裳也顾不上穿地就连滚带爬地跑到房外去,而被巨响和她尖叫声吸引过来的下人们便将这血腥又荒诞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好多少的秦晞蹲在屋顶上,看着底下混乱的人群,感觉自己心中的烦躁更深重了。
他再如何惩治这些伤害了女儿的人,女儿她也没法知道,与其在这儿胡乱折腾,还不如亲自下厨给她做顿饭,表现一下自己想要当个好父亲的决心?
秦晞越想,就越觉得此法可行。
他毫不留恋地丢下因自己的恶作剧而变得慌乱的人群,向着北边回去了。
在李行云的军帐中,她最后一次确定完明天的部署,把温容春和高庭宗都撵回他们自己帐里,才走到灯下,对着空气说:“出来吧。”
秦玑衡老老实实地走了出来。
李行云一挑眉毛:“是他叫你留在我这儿的?”
“不是。”秦玑衡摇头,“他鲜少在旁人处碰壁的,被你那么一说,估计脸上挂不住,自己跑出去撒火了;你身上的妖毒来路诡异,我放心不下,才悄悄跟在你身边的。”
李行云倒没有继续纠结“妖毒”的问题,而是平静地接受了秦玑衡的好意,并且道了声谢:“你,应该是我的弟弟?”
外表十来岁其实已经两百多了的秦玑衡深吸一口气:“不,我是你哥哥。”
“这事说来话长,哈秋!”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秦玑衡也没在意,他对李行云说起了已经解释过无数遍的那个故事。
而在兄妹俩不远的地方,秦晞已经架锅生火,就地取材地炖起了龟壳。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