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宋净庭着了凉,咳嗽一直未好,下人给他煎好了药,他却赖着不喝,嬉笑着要李怀慈去四爷那拿些蜜饯来。
李怀慈被他磨的没有办法,只好去拿蜜饯。
沈熠不懂他们这是何意,心中只觉得奇怪。
景王时钊寒并不像贪吃甜食的人,也尚未成婚,为何这里还备着用来哄孩子的蜜饯与糕点?
李怀慈悄摸摸的拿了两颗来,像是没有惊动任何人,但时钊寒还是睁开了眼。
眼看着被发现,宋净庭也不害怕,笑着说道:
“我这是托了萧少爷的福,沈公子,你回去可要替我多谢你家主子。”
见沈熠答不上话来,神情更是茫然,时钊寒这才开口道:
“这些东西是给阿鹤备着的,他不愿吃苦药,得哄着些才行。”
后来沈熠才从雀宁几人那里得知,那几日萧河有来过王府,因一直都在调理身子,所以不得不喝熬煎得汤药。
这些糕点与蜜饯就是那时备下的,即便后来萧河很少再来王府,也不再喝黑漆漆的苦药,这些吃食却从未被撤下。
第67章 渐凉 囚困
沈熠走后,那碗药被渐渐放凉。
萧河才从漫长的回忆中缓过神来,蓦然浅尝一口离别之苦。
饮尽之后,只余碗底褐色的药渣,萧河面无表情的吞下。
晚秋的天黑的格外的早,用过晚膳没一会儿的功夫,天色便阴沉着透着一股死气。
思铭体贴的给萧河披上外袍,天气转凉之后,自家主子生了病一直未愈。
虽说几位大人送来的药也吃着,病况不见转好也就罢了,还越演越烈痴缠不断。
眼见着萧河的身子骨一点一点的消瘦下去,哪怕吃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这可愁坏了老夫人。
前些天,听珑院的方俏说,老夫人夜里做了噩梦,惊醒之后竟一夜未睡,跪于佛堂跟前祈祷不断。
因是又梦到两年前小少爷在元夜落水的那一晚,方俏记得那一天,思铭也记得。
那一夜,她抱着浑身冰冷、了无生机的小儿子,丧子之痛心如刀割。
而远征的丈夫不在身边,其余几个儿子也并未第一时间能赶得回来,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只能跪在佛祖面前,祈求上苍垂怜。
不知真的是佛祖听见了她的祷告,又或是萧河真的命不该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