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和楼照林两个人的日子,十分惬意而自由。楼照林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专门请了厨子和家政,告知了厨子他俩的忌口和喜好。专车会把他前一晚提前订购的生鲜在当天早晨送到门口。
厨子早中晚各来一次,做完饭就走,他家有自动洗碗机,他俩都不需要洗碗。家政每隔两天会来一次,通常会趁早上连星夜还在睡觉的时候就打扫完。
家里还有烘干机,洗完的衣服马上就能烘得热乎乎,然后喷上衣物香氛喷雾。就连内衣裤和袜子,也有专门的小型的内衣衣机。家政从来不需要碰他们的私人衣物,楼照林只需要每天在他俩换下脏衣服后,把衣服分类放进不同的洗衣机里就好了,唯一勉强算得上劳动的,估计也就是把衣服从烘干机里拿出来,喷上香氛,然后折叠放进衣柜里,再喷上除螨喷雾了。
连星夜到楼照林家这么久,连厨子和家政的脸都没见过。他第一次见到烘干机,也是第一次听说内衣洗衣机这种东西。他从来不知道洗完衣服还要喷上衣物香氛喷雾,难怪楼照林的身上总是香喷喷的,闻起来清爽又干净。
他最喜欢的羊驼地毯每天都有专门清洁地毯的扫地机器人打扫,连床底都不放过,保证他的双脚踩在地毯上时每时每刻都是柔软干净的。
被褥和枕头每个星期都会晒一次,晒被子的时候,他就不能待在床上了。楼照林专门为他买了一个床一样大的懒人沙发,放在阳台上,上面堆着鹅黄色的毛茸茸的毯子,还有一个像棉花糖一样柔软芬香的靠枕,是一个糖果的形状。
连星夜闭着眼睛,大脑迷糊地深陷在舒适得能要人命的懒人沙发里,身上铺着毯子,脊背枕着靠枕,在暖烘烘的阳光里融化成了一摊饼。
不知道为什么,楼照林总是喜欢让他晒太阳,他感觉楼照林好像把他当成了一盆会光合作用的植物来养。不过生物书里讲过,阳光能促进神经递质的合成分泌,比如血清素,而血清素能让人感到愉悦和放松。他有没有变得更开心一点,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他向往一切温暖的事物,就像他喜欢着楼照林一样。
连星夜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把生活过成这个样子,就算是神仙,也不过如此了。他甚至觉得他此时此刻就算死在了这舒服得连骨头都能融化的梦里,也毫不遗憾。
之后即使楼照林没在晒被子,连星夜也会在吃完午饭之后,主动裹着毯子缩进阳台上的懒人沙发里,有时他也会蜷在摇椅里,当时在楼照林家里的时候,他就经常在摇椅里缩着背书。不过他的大脑现在很脆弱,晃一下就头晕,所以还是回懒人沙发里安全地躺着吧。
一天,他醒过来,发现自己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楼照林塞进来一只哇啦哇啦。
这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天色逐渐变得黑沉沉,天空变得无比稀薄,像一层被橘红色的夕阳浸透了的油纸,吸足了饱满的酡红色。
连星夜白皙的脸蛋也被一下午的阳光烤成了酡红色,刚睡醒,脑袋还迷糊,整个人像喝醉酒似的,看到楼照林从屋里走出来,便掀起纤薄的眼皮,轻轻呢喃,沙哑有点哑:“你今天的学习任务完成啦?”
那一瞬间,楼照林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
他至今不敢相信,他上辈子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同居生活,居然真的这么实现了。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是真的能就这么和连星夜过一辈子就好了……
“嗯,太阳落山了,被褥已经收上来了,出来抱你进去。”楼照林缓缓走上去,俯身将连星夜裹着毯子一起抱了起来,走进房里,轻轻放在床上。
连星夜慢吞吞地从毯子里钻出来,然后又拱进被子里,被阳光烘烤过的被褥比懒人沙发还要舒服,他像一块融化的黄油一样,被夹在上下两层充满了阳光暖烘烘香气的面包片里,举起怀里的哇啦哇啦好奇地问道:“这是哪来的?”
“唐女士前两天从日本参加的动漫展之后带回来的,”楼照林在说俏皮话时,就喜欢喊他妈为唐女士,他斜靠在被子上,一只手臂把身体撑起来,笑着和连星夜说话,“她还带了好多ip的玩偶回来,你要是有兴趣,我带你回去看看?”
连星夜不置可否,他现在还不太想见到除了楼照林和燕仙子以外的任何人,即使是一向对他十分友好的唐女士和楼叔叔。
“没事,不想出门就算了,我给你看照片也一样,”楼照林说话像土匪一样,动不动就想去自己家里打劫一番,“你要是有看上的,就跟我说,我就回去给你抢回来!”
连星夜笑:“你小心唐女士会打你。”
楼照林伸出一个手指头,戳了戳连星夜怀里的毛绒玩具,轻轻说:“不过你不觉得,这一只有点像你吗?”
“哇啦哇啦?”连星夜的眼珠也像巴拉巴拉一样瞪成了小豆眼,“像我?”
“是啊,你就像哇啦哇啦一样,总是以灵魂的状态漂浮在这个世界上,让我总有一种抓不住你的感觉。”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