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很快都像喝醉了酒一样,眸子里晕染了一片朦胧的醺醉。寂静的夜里充斥着令人面红心跳的亲吻声,让人难以入眠。
连星夜被楼照林抱着亲了一会儿,感觉到楼照林越来越不对劲,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他摸到自己的胸口,解开了一个扣子,咬着楼照林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我觉得我应该也把衣服脱掉,否则害羞不起来。”
楼照林的鼻音一下子变得更为粗重,把手伸到被子里,掰过连星夜的腿,摸摸索索地脱掉了连星夜的裤子。
这回两个人彻底赤诚相待了。
“我们已经亲了太多次嘴了,我已经不会害羞了,”连星夜吐息之间,炽热的鼻息全部喷洒在楼照林的唇瓣上,在楼照林被咬得水光淋漓的嘴唇上激起一片麻痒,“所以……”
楼照林用牙齿刮了一下发痒的嘴唇,一边蹭着连星夜的唇,气息紊乱地重复道:“所以?”
连星夜到现在还没出汗,身上却沾了一点楼照林的汗,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沾染上了楼照林的气味,这个念头让他浑身的皮肤都泛起了薄红,他暗示般地捏捏楼照林的后脖颈,轻轻歪着头说:“或许可以试试亲亲别的地方?”
楼照林倒吸了一口气,随即顶着满头蒸腾的热气,松开了连星夜的嘴唇,一路吻了下去。
第50章 破窗
医院里并不禁止患者们互相交流,有些患者们彼此熟悉了,甚至会互相串门,只是连星夜之前一直躺着不能动,从来没有在吃饭的时间外出过门。如今他能下床行走了,楼照林主动询问他要不要到院子里去转转。连星夜看了一眼窗外晴朗的天空,莫名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燕仙子的时候,想了想,没有拒绝。
春的使者带来了生的希望,但却没有在离开的时候,把死亡一起带走。连星夜接受正式治疗的日子,四舍五入一下也快半年了。
这半年期间,连星夜曾由中度转重度,又由重度转中度,曾仿佛看到过希望,又迎来过更多的绝望,吃过多少粒米,就想过多少次去死。
他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看得到头,事情好像又回到了原点,连星夜已经不知道自己经历过多少次循环,他想,既然抑郁症是一种医学上的疾病,那么为什么抑郁症患者的自杀不能算作是一种自然病死呢?
“你还是不想去做MECT吗?”楼照林牵着连星夜的手,一路走得很慢。
他们似乎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并肩一起走路了,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以前放学的时候,不过楼照林已经知道了,那个时候的连星夜看似轻松惬意,其实都是装的。
楼照林下去后又查了一点资料,他不着痕迹地劝道:“我听说做这个的,每个人忘掉的东西不一样,有的人专门忘课本知识,有的人专门忘情感类的,要是能借这个机会,把自己讨厌的人都忘掉,感觉还挺不错的。”
连星夜停下脚步,捡起了一块地上的石头,看了一眼,又扔了回去:“你难道就不怕,我做了MECT之后,连你也忘记了吗?”
“正好我还嫌之前没发挥好呢,要是你真把我忘了,我就重新追你一遍呗,”楼照林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湿纸巾,撕了一片出来,自然地抓过连星夜的手,擦拭干净,顺势放到嘴边亲了一下,望着他笑了笑,“而且,我还保存着你说爱我的证据呢,你可不能抵赖哦。”
连星夜顿了一下,花了几秒才想起来,他曾经在意乱情迷的时候,似乎在楼照林的手里留下了十分羞耻的把柄,这还真是色令智昏。
“楼照林,你生来就具有超强的学习能力,这是你与生而来的天赋,学习对你来说不是一件任务,而是一件像呼吸一样顺其自然的事情,就像你可以吃任何你喜欢吃的菜一样,你也可以学任何你想学的东西,那么你也可以像放弃一道不喜欢的菜一样,放弃任何不想学的,你是绝对自由的,但是对我而言不一样。”
每一次的自我剖析对连星夜来说都是一个很恶心的过程,燕仙子说得对,万物都是在不断变化的,人的变化尤其大,他小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天真烂漫过,到底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的呢?
“对于学习,我做不到像你那么轻松,你没有体会过那种眼睁睁望着自己一天比一天愚蠢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绝望,而我的自尊心不会允许我一辈子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的人。你昨晚对于自我的论调很有趣,以你的观点来看,所谓的自尊心也是人为附加的,那些坦然享受着自己平庸生活的人们,就是一种认命,而这种认命,就是早早把自己放低,没有期待,或者在无数次惨败后,终于看开了。”
连星夜用一种很悲伤的眼神看向楼照林,好像裹挟着众多复杂的感情,又好像在看他一辈子抵达不到的梦。
“但是我看不开啊,楼照林,我是一个很难改变的人,不像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化,我就是认不了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