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了没一会的世界频道,已经蹦出了新的喇叭,不少人发出抱怨,说自己这次可能真的活不下去了,还有不少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求助着,说自己上一个任务还没完成,如果在下一个任务开始前还没完成的话,是不是会自动结算失败,然而不幸是他的求助发出来许久,都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毕竟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地方,保住自己就已经实属不易。
蛋滚滚的目光从世界频道的聊天里拔下来,看了一眼封徵雪,只见封徵雪也在蹙着眉头浏览世界频道,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而其实封徵雪刚刚听到音乐时,反射性套给他们的那个治疗技能,且竟是一层和他们本身血量一样厚的高级护盾,许是要消耗很大的蓝量才能释放的那种高阶血盾。
不说别人,蛋滚滚对封徵雪的好感度立刻拉满,反手也回了封徵雪一个百药回蓝技能,加在封徵雪的身上时,却发现封徵雪的蓝条就已经在眨眼间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封徵雪注意到他的动作,才回过神来,很勉强地对着几人笑了一下,携着人往旁边的房间里拐进去。
宋菲菲忧心忡忡调低了系统音量,边走边问:“蔺剑神他们不来么?”
封徵雪轻轻摇头,向几人解释:“他看似糊涂,其实只是在创造时间和空间让我们联络。”
宋菲菲眨着眼睛,好像不太理解:“什么意思?”
蛋滚滚抢先答道:“——哦,是不是以蔺剑神现在的身份和情况,因为被系统控制,所以不适合和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所以干脆装作在角色里,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封徵雪眉毛皱得紧紧的,但点头:“嗯,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要符合系统给他的人设逻辑,所以有时候行动不太方便。”
刀俏俏走最后,周到地将门关上,压低了声音:“可是蔺剑神的人设逻辑是什么呀?我一直以为他的人设就是武功盖世、但脾气不好的高冷剑神,现在难道有不同么?”
封徵雪站在窗边,哀乐盘亘在耳畔,抬眼望向黑布般的天空,“现在……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最本初的设定是一个反面角色,你们沉浸游戏多年,有听说过一二么?”
宋菲菲道:“我做过一段时间的剧情党,确实听说过……我记得他原本的人设是一个剑痴,更是一个情痴,可惜他喜欢的人并不爱他,最后被他折磨至死不说,甚至是尸骨无存,更有坊间传言说……他的爱人被他……被他……凌虐到下面都撕裂得不像样了,但蔺司沉根本不知道是自己做的,还坚时认为是别人强迫了他爱人,到处去找欺负他老婆的人,后来便也错杀了很多人……
“——这剧情其实放在传统端游里倒没人什么,顶多是个变态罢了,但放全息游戏里就有些太过离经叛道,因为很多人骂,而且游戏工程师们也怕真的捏出一个疯子的意识来,所以最后就没有成真,任由蔺司沉自己发展成了一个寡王孤寡练剑的和平版本。”
封徵雪听完宋菲菲的叙述,直觉一阵寒气爬上自己的脊背。
一种不好的预感就算不算是油然而生,也是悄然而至。
——封徵雪至今无法忘记,不久之前,在老系统还没崩溃时,自己便产生过一阵对蔺司沉生理性的厌恶,那种厌恶很奇妙、也很无厘头,甚至称得上是很本能、且毫无来由。
虽然后来没多久,便被蔺司沉想方设法化解了,但是每当他看到相关的剧情元素,甚至是现在听宋菲菲提起这类剧情,那种诡异的实感便又会隐隐地从心底生发出来,然后被他以强行压下去,生理性的厌恶以一种强力的心悸感顶替之。
因为怕蔺司沉担心,封徵雪也不曾再跟蔺司沉提过。
此时也是一样,封徵雪简单地肯定了宋菲菲的说法,语气淡淡道:“嗯,蔺司沉现在除了像是个醋罐子一样,占有欲莫名地强,还没有太明显的进攻性……”
蛋滚滚舔了舔唇,梗着脖子问:“那他会、会欺负你吗?”
封徵雪轻蹙着眉头摇摇头:“不会。”
那少年接着问:“啊,那方面呢?他在那方面也温柔吗?”
封徵雪这才听懂这少年的意思,他想说的应该是床上那方面,想验证性虐的传说,于是面无表情掩盖着尴尬,也顺便遮掩了蔺司沉做得他下不了床的罪行,违着心道:“还好,并不过分。”
“哎,那就好……”少年有口无心地感叹了一句,“那起码现在蔺司沉黑化得还并不明显,可能只在黑化的初级阶段,我们保住他现在的良心,不让他继续黑化不就完了么?”
刀俏俏抱着手臂翻了个白眼:“世事无常、不可掌控,这世间事与愿违的事情太多了,哪有你说说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