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缈:“呵。”
“你刚刚怎么不拦着我?”季书朗欲哭无泪。
“我拦了你听了吗?”季疏缈皮笑肉不笑,“你就差跟那个老板当场拜把子了,我白眼都翻上天了你以为我眼皮抽筋,我抽你胳膊好几下了你以为我手欠。旁边那个客人明显是个托儿,不停地夸观音雕得好,你生怕被他抢了,掏钱掏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迫不及待。”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季书朗捂脸,“但是他说保佑全家平安还招财耶,这谁顶得住!”
“呵,看着。”季疏缈说完走向小摊,“大叔,这观音怎么卖啊?”
“呦,小姑娘年纪轻轻眼光可真好,这可是清朝的东西……”
清朝,清晨吧。
季书朗越听心越凉,这个老板的话术更好,吹牛的感情更充沛,而且要价只要一千八。
季疏缈笑着安慰他:“好了,就当是交学费了,吃一堑长一智,回家把观音摆在显眼的地方,时刻提醒你今天吃的天堑。”
古董文玩有规矩,买定离手绝不后悔,这被坑了也只能怪自己眼力不好,怪不得卖家。
季书朗难受得很:“人心真险恶。”
有了这一段插曲,兄妹俩捂紧了荷包,逛了一上午,除了买了两根糖葫芦以外,愣是没再往外掏钱。
什么二棱、三棱、四棱,什么白狮子、四座楼、南疆,一串串的专业名词砸得兄妹俩晕头转向,动不动就是上百年完全玉化的老核桃,吹得天花乱坠,要价天方夜谭。
眼看日头高悬,准备打道回府,转身就见到角落里坐着一位老太太,面前铺着一张碎花棉布,布上只有一对红润油亮的文玩核桃。
一个提溜着鸟笼的大爷驻足在摊前,声如洪钟地讲价:“这样,我加一口,八百块钱,你卖了我得了。”
老太太的声音透着疲惫:“五千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哼,不卖算了!我还不稀罕呢!”遛鸟大爷一脸傲娇地走了。
季疏缈走上前:“奶奶,我可以上手看看吗?”
老太太看了她和季书朗一眼,说:“看吧,小心点拿。”
季疏缈拿起来掂了掂,沉手,两只核桃碰撞时声音清亮,如同小石子,这是那些摊主说的金石之声。
季疏缈把玩一翻,递给了季书朗,季书朗拿在手里盘了盘,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被忽悠了一路,多多少少学到一些皮毛。
季书朗问:“奶奶,您这核桃是从哪儿来的?”
老奶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家老头子的,他玩了快三十年了,宝贝得不得了,要不是他现在躺医院里等着钱救命,我也不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