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哥不理解:“什么烂白菜?”
季疏缈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你也是烂白菜。”
“我?”季书朗满脸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连话剧腔都冒出来了:“Are you sure?”
“哼!”季疏缈噘着嘴道,“以前以为男人大多都像姥爷、姨父、爸爸这样,现在才知道男人的基本盘都是烂的,结婚就是从满地烂白菜里挑个没烂透的抱回家啃。”
家里的好男人太多,以至于季疏缈上辈子一开始对男人抱着太大期待去谈恋爱,然后就发现自己家的男人都是特例。
季疏缈上一世的初恋是同校的学长,表白一个星期就千方百计地把她往酒店带,季疏缈不愿意,果断分手,那男的就造她黄谣;第二任是个恶心吧啦的男权主义,追她的时候极尽讨好,在一起后就不断对她做服从性测试,只想完全掌控她;第三任是个人渣妈宝,交往半个月,就对她说:“我妈说你父母都死了,我们就不给你彩礼了。”
季疏缈不稀罕彩礼,更不稀罕那个男人,果断踹了找下一个,然后发现男人都是烂的,还烂得花样百出、千奇百怪。再后来,季疏缈就只谈短暂的恋爱,只在无聊的时候把男人当生活的调剂、寻开心的消遣,一有不开心的情绪就果断踹掉。
季时谦道:“找不到好白菜,你就不结婚,你爸妈不知道有多开心。”
“真的?”季疏缈狐疑。
季时谦乐了:“我们骗你干什么,你爸妈之前还说了,想让你留在家里,到时候找个喜欢的娶回家。或者不结婚也行,生不生孩子都可以,或者去父留子咱们家也支持。”
季疏缈发出玄妙愉悦的欢呼:“我好爱你们啊~”
季疏缈也是没想到自己的父母能开明到这个地步,内心欣喜若狂,托着腮无限畅想美好未来:到时候娶一个漂亮花瓶摆在家里,不领证,花瓶不听话了就换一个,孩子还是要生的,到时候找一个基因好的去父留子,或者去国外的精子库里挑……
嘎嘎嘎~~
“那我呢?”季书朗问。
季时谦眼一横,指着他凶道:“你要么给我打一辈子光棍,要么找个姑娘好好过日子,敢对不起人家女孩子,我把你腿打折。”
朗哥不服:“不是,咱们家不是一视同仁吗?为什么现在不说男女平等了?”
“咱们家是男女平等,但是在婚恋、生育方面,男女永远不可能平等。”季时谦语重心长地教育儿子,“女孩子结婚,就是在用自己未来的人生去赌一个男人和他背后家庭的良心。如果人生是一场场赌博,而女孩进入婚姻是风险最大的那一把。”
女性在婚恋关系中,天然就是被剥削压榨的一方。
“你妈妈前些年跟我吃的苦,你都看在眼里,还有更多你看不见、不知道、想象不到的。她生你的时候,差点连命都没了……”季时谦说到这里,嘴唇颤抖,眼圈瞬间就红了,握着茶杯的手都是僵硬的。
兄妹俩第一次听说这回事,都愣住。
季时谦缓了缓情绪,继续说:“那会要不是有幸遇上大医院的医生来县医院巡诊,给你妈妈做手术……”
都说到这里了,季时谦索性继续往下说:“你们都这么大了,我也不怕你们知道了。原本朗哥应该有个弟弟,缈缈应该还有一个小哥哥。但他来的时机不好,你妈妈的身体没恢复好,她又受一回罪。”
“造孽的是我,受罪的却是她。男人没有切身体会,就永远没有资格说感同身受。”季时谦叹息一声,问朗哥:“儿子,你现在还觉得不公平吗?”
季书朗摇摇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