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道理，怎么就理解不了后半句？”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季疏缈的脑袋又垂了些，小声辩驳：“我又不是圣人……”

“那就努力做个圣人。如果火灾里牺牲的是你不认识的人，你还会伤心彷徨吗？”

可能会自责内疚一阵吧，然后努力说服自己，褚家母子的罪行提前揭露，会救下更多的人。

“所有人都可以牺牲，包括你我。电车难题是不成立的，车头永远会驶向人少的轨道。如果不能保全所有人的利益，就保全多数人的利益。你是个商人，应该更懂‘逐利’。”

这两个字她从前对陆秉和说过来着，她说的时候冠冕堂皇，好像多人间清醒一样，等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厉害。

“大局面前，莫要感情用事。去吧，让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人。我有我的战场，而你也有你的。”

会议室里只剩下一个人，季疏缈坐在里面想了许久。

陆秉和从前对她说“你就是你”，季疏缈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她的生意越做越大，突然就明白了，也成了季疏缈的最初目的进阶任务——她想破“天伦绞杀局”；而上面想让她团结民族企业，抵抗外资。

所以这几年她做生意才会顺风顺水，也是基于此。

政府这只手不能过多干预市场，所以需要另一只政治之外的、可控的手，一只不站队政治派别的手，去做一些国家不能做的事——通俗点说，总不能你一个国家下场干别家企业吧？那和无耻流（měi）氓（guó）有什么区别？

至于为什么让她参加这次会议，因为原本的作为进阶任务又上了强度——打通全产业链，保证战时的生产生活。

意思是：希望不论是世界大战还是灾荒末世，又或者在月球背面，当妈的都希望自己孩子的生活质量不要下降太多，要吃饱穿暖还有娱乐活动。

前无古人的挑战任务，季疏缈心里露怯，但又觉得——这逼不装她会不甘心的，让别人装了她会更不甘心。

季疏缈托腮叹息：“士不可以不弘毅……”

任重而道远。

第270章 水母成精

季疏缈凌晨回到家，本来不想吵醒家人，结果全家都没睡，得到消息一个个都往她的这套别墅跑。

秦蓉眼中含泪：“累不累啊？”

“饿不饿啊？你翠岚姐给你做吃的去了，再忍一忍啊。”姥姥握着她的手，心疼不已。

季疏缈揉揉肚子：“本来不饿的，姥姥你一说我就饿了，我想吃面，牛肉面有吗？”

“有的有的，我马上给你翠岚姐打电话。”姥爷一边说一边掏手机。

在全家人的注视里，季疏缈吃完了一大碗红烧牛肉面，发出满足的喟叹声，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往的精气神，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让人抵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