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拉紧缰绳,“郎君,可有何吩咐?”
宁悬明掀开车帘,探出身子问:“怎么多了一辆马车?”
护卫队伍的队长一时卡壳,眼神闪烁:“许是东西太多……管家多备了一辆……”
宁悬明没再说话,直接掀帘下车,往后走去。
旁人不敢阻拦,毕竟安排的时候就说了,队伍以宁悬明为主,听从对方安排。
但他们都纷纷往宁悬明的方向望去,眼中神色有些期待和激动,好似在等着看好戏。
宁悬明一辆又一辆查看过去,直到中间那一辆,掀开车帘,见到里面景象,宁悬明瞳孔放大,呼吸都在瞬间停滞。
却见外观朴素低调的马车里,各种装潢摆设都精细无比,衣食住行,茶水点心,笔墨纸砚,样样齐全,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坐在里面那个人。
对方玄衣金冠,威武神气,本该在宫中处理政事,安稳朝堂的天子,竟悄无声息出现在他的马车里!
宁悬明抓着车帘的手紧了又紧,良久,方才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道:“陛下,您能与我解释解释吗?”
为何会出现在他归乡的马车里?!这人莫不是也要离京回南地?!那朝堂上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
无数言语在脑海中爆发,乱成一团,最终,从他口中挤出来的是:“之前不是说了,旧人已去,不再痴缠?”
越青君被抓包,却没有半点心虚,他掀帘下车,神色从容镇定,好似自己不是被宁悬明当场抓获。
“我说了旧人归旧事,却未说自己放手啊,悬明可不能污蔑我。”他竟说得面不改色,理直气壮。
想到今日之事会引发的麻烦,宁悬明便心绪难平,说话自然也不客气,也不顾对方身份,语气嘲讽道:“我夫君姓卫名无瑕,心悦之人也只有他,如此,您也愿意?”
越青君轻轻一笑,他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串念珠,亲自将它戴在宁悬明手上,两串念珠叠戴在一起,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音,好似过往的回音。
这串命途多舛的念珠,终于还是如初次那般,都戴在了宁悬明手腕上,却是作为卫无瑕的遗物。
“你当然可以爱他。”
“我不介意。”
越青君的语气平静如常,甚至带着几分轻松惬意。
“你也可以辞官离京,随意去哪里。”
“我并未阻止你。”
越青君伸手抚上宁悬明的脸庞,却被宁悬明后退半步,偏头避开。
越青君如从前一般,并不勉强,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说出的话却不容拒绝:“但是悬明,你也不能阻止,我跟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