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鉴道:“江南那边的事最好一鼓作气,商税今年改不了,以后再想动就难了。”
小段点点头,看向不咎,不咎沉吟片刻,道:“京城这边,不如寻个由头扣押陈郡王,杀鸡儆猴警告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
小段不置可否,他看了眼裴再,语气透着十万分的不耐烦,“裴大人有什么见解?”
“看陛下想要什么。”裴再收敛了情绪,语气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若只是查处几个贪污的宗室,这不难,找到证据依律行事就够了。”
小段注视着裴再,听他不急不缓的声音。
“若是陛下想要一劳永逸,摆脱这些不事生产只顾吃喝敛财的宗室,那就需要从长计议了。”
小段微微挑眉,意味不明,“供奉宗室是开国定下来的规矩,祖宗家法呀。”
裴再神色平静,“祖宗已经死了,陛下还活着。”
小段嗤笑一声,算他猜对了。
先帝对宗室很宽容,那时他身体不好,需要宗室的支持,因此宗室过得很滋润。
到了小段这会儿,因为没钱,他克扣了宗室不少东西,已经有很多人怨声载道。但小段不打算反思,他想要名正言顺的,能不给就不给了。
“要改祖宗家法,就得闹了,闹得越大越好。”裴再道:“我来应对宗室,江南那边......”
“要断开江南和京城的联系,双管齐下。”小段道,他下巴点了点不鉴。
不鉴道:“我将运送十万匹丝绸的货船扣押在海门,为首的是个小商队,估计是掩人耳目的,也因此,不敢跟我撕破脸。”
“扣住了,别让他们动。”小段道:“江南拿不到京城准备的消息,就不敢轻举妄动。”
小段看向不咎,“跟秦尚书传信,让他放手去做。给咱们的钦差也支会一声,叫他知道陛下信他。”
不咎称是,小段随手翻了翻桌上的奏折,“还有什么事吗?”
不鉴和不咎都摇头,各自领命退去。
裴再盯着小段没有动,小段叫人把奏折搬出来,睨了眼裴再,“可还算有长进?”
裴再自觉上去给他批奏折,“陛下面面俱到,有条不紊,处理起政务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这算一句夸奖,小段的回应是假笑了一下,然后翻了个白眼。
立冬那一天康王世子设宴,宴请宾客,也给裴再发了请帖。
席上康王世子对裴再很客气,拉出病歪歪躺在床上的康王,与裴再叙那点旧日情谊。
康王从来也不是眼明心亮的人,富贵乡里养出来的天潢贵胄,跟琉璃玉器一样,看着坚固,其实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