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刁氏沉稳,妇人垂着眼寻思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缓缓说道:“这些事也别瞒着楼上那几位姑娘,最好连刘、柳两位老板也知会一声,免得真出什么岔子,那可就要得不偿失了。”
见刁氏如此重视这件事,褚朝云突然就有些犹豫了。
再回想方才钟纯心的那番话,她盯着灯芯上盛放的火苗,不由得喃喃道:“……可能,我确实不该去长业寺参加比赛。”
“去!”
“怎么不去?”
刁氏按住她的手,神情却坚定道:“蝼蚁尚且要偷生,你知道给自己挣前途是对的,不必理会那起子小人,他们的手还没长的那般长!”
褚朝云实在疲累,也没什么精力再去做饭。
刁氏自顾进了厨房冲了两碗油茶,和徐香荷随便应付一口,就催促着她先去睡。
褚朝云困得泪涟涟的,打着哈欠就摸回了自己的隔间。
待到第二日清晨醒来,她才回味过来昨个似是有哪里不对。
昨晚她困乏的不轻,可徐香荷是个藏不住话的,趁着她还没睡着的时候,跟她念叨了好些事情。
包括她和刁氏擅自做主,暂时停了水里的生意,徐香荷连竹筐都取回来了,又拜托褚惜兰和刘新才说一句,丸子和虾饼的生意等年节后再开张。
反正褚朝云得了长业寺的掌厨差事,每月也是有二钱银子能赚,眼下倒也不用发愁。
除却这个,又说了一句那八十副手套的事。
船娘们果然没叫褚朝云失望,手套做的很顺利,交货也赶上了原定的期限,阿四他们收到货又看到了额外赠送的鞋套,当即就又订了八十双。
只是鞋套还没开始做,得先托个人去帮他们买材料才行。
然后又趁着刁氏出去冲油茶时,快速的跟她嘀咕了几句什么。
褚朝云晨起还没太清醒,这会儿在洗漱房里好一通冲冷水,倒是彻底精神了过来。
她想起来了。
徐香荷跟她说的是刁氏。
刁氏最近,好像很不对劲?
褚朝云一回来就加入劈柴洗衣大队,忙的脚不沾地,直到下午跟着大家伙洗刷完船板,才有空停下来思考这事。
只是她还没倒出空去找刁氏,妇人便先来找了她。
刁氏不知是不是又犯了眼疾,眼周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
褚朝云正想上去关切一句,刁氏便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妇人抓着她的动作带了些颤抖,就连脸色也是白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