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一边喝酒一边哭,脸上的妆花了好几层。
忽的,一戴着帷帽的女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那人盯着她笑了半晌,然后嘴角一咧说道:“你可真是没用啊,亲侄子都死了,你不去报仇却在这里喝酒?你就是喝死了,顶多也只是让仇人笑的更开怀罢了。”
李婆子喝的醉眼迷离,但这女子说的话她却是听得真真的。
老妇放下酒壶,阴冷的目光盯向女子,却只看到帷帽处坠下来的帽帘,“你是谁?为何知晓我们的事?!”
女子优雅一笑,而后轻蔑的看向她:“一条破船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这蕤洲的主子了?我是什么身份你还不配知晓,但我只能说,你侄子的死跟船上的船娘褚朝云大有关系,如果你想报仇,那就去杀了她啊~”
那女子不摘帷帽也不亮明身份,但字字句句都指向李二达是褚朝云害死的。
即便不是直接,也是间接。
李婆子本就讨厌褚朝云。
因为讨厌,所以她轻易就信了女子的话,也或者说是……她更希望这女子说的就是真相。
李婆子如今再去回忆,已经很难想起那晚的情景。
只是有一事,令她印象很深。
那女子本欲再跟她多说几句话的,可门外进来的小厮却心急火燎的上来催促她,“小姐,老爷得知长业寺比赛之事很是震怒,他叫您连夜赶回京中去,我们是不是……”
京中?
长业寺比赛?
翌日,李婆子立刻着人去打探了一下那些参赛选手的身家背景。
虽说也有几位女子是从京中来的,但基本连初赛都没熬过就被淘汰了。
只有一位贵女,是进了决赛的。
不过来找她的到底是谁都无妨,总之京中的人都本领通天,没准是暗恋她侄子,不忍心看李二达死的不明不白,这才忍不住出言提醒吧。
所以那女子说得对,她要报仇。
她一定要想办法弄死褚朝云!
可又一想,这事如今却更加棘手了。
上头多次警告过他们这些管事,不得随意弄出人命,犯了大错可以打死,如无过错,不得随便重罚。
之前云娘要赎身那事,她为了立功,为了和钟纯心争地位,所以才直接毒死了对方。
虽说上头也不同意云娘下船,可她手段太狠,还是得了极重的惩罚。